胡若塵不明所以,上一秒他還窩在胡塗塗的懷裡,下一秒就被打了一耳刮子,還被要求跪下。
他捂著腫脹的半張臉,對上胡塗塗嚴厲至極的神色,人還懵著呢,膝蓋就條件反射地撲通跪下。
這熟練的程度,想來之前沒少被罰跪過。
都形成了肌肉記憶。
“大姐,你這是鬧的哪一齣啊?”我問道。
胡塗塗兇悍且肅穆地朝我投來一記眼刀:“本姑奶奶教育自家小弟,弟妹最好還是別多事。”
我頓時就像被一道寒芒給擊中,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這個胡家大姐,翻臉比翻書還快,前一秒可以跟人嘻嘻哈哈,後一秒就變得無比嚴厲莊重,身上那股子當家主母的氣勢,此刻顯露無疑。
我嚇得咕嚕嚥了口唾沫,對上這滿級的壓迫感,我渾身瑟瑟發抖,再也不敢多說半個字。
胡塗塗回過頭,撩了撩肩上的大波浪:“小八,你說說看,究竟錯哪兒了?”
胡若塵渾身一激靈,如芒在背地挺直了身板。
他看了一眼賴在我的身上的胡玉卿,胡玉卿此刻正惦記著他的那隻烤雞,溫順乖巧得就像一個龐大的掛件,掛在了我的身上。
“大姐,我錯了,我不該瞞著你六哥的事,對了,還有七哥和二哥的事……”
聽到前面的話,胡塗塗尚且還沒什麼表情,可當聽到二哥胡長生時,她頓時就變了臉色。
“老二?”她目光飄忽地閃了閃:“老二早就沒了,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扇你!”
二哥胡長生是雲夢谷胡家的一個禁忌。
當著我和白萌萌的面,胡塗塗不想提及也是人之常情。
畢竟,這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胡若塵也看穿了胡塗塗的小心思,他輕嘆一句:“大姐,別瞞了,她們都知道了……”
“啥?!”胡塗塗的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朝胡若塵瞪去,胡若塵順勢就說出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
胡玉卿為了對抗鈴鐺聲,被迫走火入魔,封閉心竅。
胡長生跟暮司晨合作,誆騙自己的弟弟胡天賜,在青城的大學裡,到處蠱惑學生許願,佩戴狐仙吊墜。
“這個死東西,都已經灰飛煙滅了,還不讓人省心!”胡塗塗忍不住罵道,唾沫星子都快飛到我臉上了。
“沒想到,他現在還在使用邪術,真是給我們狐族蒙羞。”
她告訴我們,此次從東北前來,就是來調查狐狸吊墜的事。
“這件事已經驚動了我們的上方仙,我也是接到了天上的命令,前來青城的調查的,順便來看一看小六和弟妹,沒想到……你們已經替我查清了。”
她的語氣並沒有透露出半點輕鬆,反而是懊悔自己來得太晚,錯過了親自捉拿老二的機會。
我有些納悶,本是同根生,為什麼胡若塵回不忍心殺害老二,而胡塗塗卻一副喊打喊殺的模樣?
感覺到我不解的目光,胡塗塗沉重地問了我幾個問題:“弟妹可知,我雲夢谷狐族一共有多少族人?可知我東北夫家,有多少族人?”
我搖了搖頭,但很快就明白了,她這兩句話的意思。
相比整個家族的興衰榮辱,相比成百上千條性命,胡長生的命又算得了什麼呢?
“我之前一直不明白,為何上方仙要找到我?上我來南方一趟。”
“如今想來,他們應該是查到了某些端倪,想讓我們胡家自行解決。”
“這是上方仙最後的忍耐,也是最大的寬容,畢竟上一次,是我們沒有處理好老二,導致他捲土重來,我們雲夢谷胡家愧對上方仙的信任。”
胡塗塗說著,眼含熱淚,雙手抱拳地朝天上拜了三拜。
如果這件事,換做別的仙家前來調查,必定紙包不住火。
若想隱瞞當年的醜事,隱瞞胡家老二死亡的真相,就必定得捨棄胡天賜,用他當做替罪羊。
“所以,小八你就不該婦人之仁,就此放過了老二。”胡塗塗氣得捶胸頓足。
胡若塵卻紅著眼睛,沙啞的顫聲說道:“家族固然重要,可二哥畢竟是我們的家人,別人殺他可以,可我卻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在我眼前去死。”
“愚蠢!”胡塗塗罵道。
他們倆各執一詞,特別是胡若塵,向來軟弱的他,雖然是跪著,卻無比的硬氣。
“其實你們都沒錯。”我忍不住開口道:“只是你們的立場不同,面對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