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卿蒼白的臉龐緩緩浮現在視線中,那雙魅惑人心的狐狸眼血絲密佈,眼下的青烏如同夜色中最深的墨跡,帶著幾分憔悴,彷彿經歷了漫長的風雨洗禮。
原本一頭光澤亮麗的頭髮,如今也失去了往日的活力,細碎的髮絲無力地垂落,輕輕覆在他毫無血色的臉頰上,增添了幾分頹廢的美感。
就在與我對視的剎那,胡玉卿竭力地驅散了倦意,緊張地攥著我的手:“別動,很快就沒事了。”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跟隨著胡玉卿的視線,停留在我的腹部。
此刻,我的衣襟早已被人掀開,露出了微微隆起的小腹。
就在肚臍眼的位置,一個奇特的存在,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是那隻晶瑩剔透的血玉蟾蜍!
它的身體完全透明,彷彿最純淨無瑕的冰晶雕琢而成。
在這幾乎透明的表皮下,錯綜複雜的細小血管交織成一幅精緻的網路,隨著我的每一次呼吸,有節奏地舒張與收縮,無聲地吸取著我肚子裡的某種能量。
“這是……”我沙啞地開口問道。
胡玉卿心疼地吻了吻我的手指:“沒事了,藥性已經被它吸出來了。”
聽到這個訊息,我的心跳瞬間加速,一股難以抑制的喜悅如同電流般貫穿全身,我幾乎要躍起身來。
激動之情讓我的眼眶溼潤,淚水模糊了視線,我顫抖著聲音確認:“這是真的嗎?我們的孩子平安無事,對嗎?”
胡玉卿的眼神在這一刻顯得有些複雜,目光遊移不定,似乎在躲避我的直視,我敏銳地捕捉到,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似有什麼難言之隱。
但轉瞬之間,他就調整了情緒,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微笑,堅定地回應我:“是的,孩子一切安好。”
他的話如同春風拂面,帶走了我所有的疑慮和不安,我懸著的一顆心剛要落下,白萌萌就突然從背後冒了出來。
“孩子倒是沒事了,但你有事啊……”
話音剛落,胡玉卿就回眸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閉嘴!”
“六哥,你就算瞞著,新月早晚也會知道的……”白萌萌滿臉擔憂,說著說著鼻子突然紅了,偷偷抹去了眼角的淚。
白仙醫平日裡總是神采奕奕、英姿颯爽,竟然為我流下了淚水,這一幕讓我心中猛地一沉,直覺告訴我,事情絕非表面上的那麼簡單。
我緊緊反握住胡玉卿的手,幾乎用盡全力地追問:“究竟怎麼了?告訴我真相!”
胡玉卿的眉頭緊鎖,臉上寫滿了痛苦,但他只是沉默,沒有吐露半字。
我焦急地將求助的目光投向白萌萌,懇切地說:“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白萌萌深深地嘆了口氣,語氣沉重:“你試著感受一下,你的下半身還有知覺嗎?”
聽到這話,我立刻閉上眼睛,努力去感知身體的每一個部分。
然而,無論我如何集中精神,下半身就像是被剝奪了生命力一般,死寂一片,沒有任何反應。
我不信邪地試圖移動雙腿,但現實無情地告訴我,別說是腿了,就連最微小的腳趾也動彈不得。
從胸口以下,我的身體彷彿不再屬於自己,徹底陷入了麻木之中。
即便內心充滿了抗拒,我不得不承認,我身體出現了很嚴重的問題。
“是蛇毒。”胡玉卿的聲音低沉而充滿怨恨,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透露出無盡的怒火。
“滑胎藥中混入了致命的蛇毒,而血玉蟾蜍雖然神奇,但它還未完全甦醒,目前只能吸收掉藥中的滑胎成分,卻無力對抗蛇毒的侵襲,所以,在保護孩子的過程中,你不幸中了蛇毒。”
胡玉卿的話語聽起來平靜,但我能感受到他內心的波濤洶湧,他一直在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眼中的怒火和心中的仇恨已經積聚到了爆發的邊緣,彷彿下一秒就要將整個塗山化為灰燼。
提及蛇毒,我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個身影——柳玄冥。
那個死咬著我不放,卻又深不可測的變態男人!
我幾乎肯定地問道:“都是柳玄冥做的,對吧?”
胡玉卿沒有立即回答,但他的沉默和不自覺緊握的拳頭,已經給了我答案。
難怪他那麼信誓旦旦,我一定會去找他,跟他洞房花燭,喝下那杯合衾酒。
他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屈服嗎?
做夢!
我無力地倒在床上,身體像是失去支撐的蘆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