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這不是水泡的,那還能是啥?
白萌萌淺笑一聲:“真笨,這都猜不到,是水裡的硫磺啊。”
她告訴我,我的這副紙人身體,其實不是紙,而是皮,它不怕水火,但是會把一些很刺激的東西。
比如雄黃、硫磺。
“什麼?皮?”我嚇得差點沒從床上蹦噠起來。
這是什麼皮?怎麼做得跟紙一樣硬?
但你要說他硬吧,可在我身上卻收放自如,跟真的面板沒什麼太大區別,只是比人的面板更厚實一些。
我越想就越覺得害怕,這玩意兒,該不會是別人的皮吧?
又或者是某種動物的皮。
想到這是從活物身上扒下來的面板,我心裡就一陣膈應。
伴隨著一種強烈的罪惡感,讓我再也無法直視那具身體。
見我越想越害怕,臉色都煞白,白萌萌噗嗤笑道:“瞅你這副戰戰兢兢的樣子,當心被自己給嚇死。”
我讓她別賣關子了,趕緊給我說,這到底是什麼玩意?
白萌萌一邊給我按摩身體,一邊解釋道:“這個東西確切的來說,是一種菌類,是菌類吐的一種絲。”
“你知道竹蓀吧,它又被譽為穿著婚紗的菌子,就是因為它身上結著的那層網。給你製作紙人的材料,跟竹蓀身上的那層網很相似,只不過更加細密綿柔有韌勁。”
聽到是菌類,我的心裡好受多了。
只要不是從活生生的人和動物身上剝下來的,我都能夠接受。
我問她,這種菌類叫什麼名字,怎麼從來沒有見過。
白萌萌說,這是一種叫百蠶菌的生物,只生長在北海,外面可是見不到的。
“北海?是山海經裡提到的那個北海嗎?”我問道。
“對對,沒錯,就是那個地方。”
所以……胡玉卿是知道北海的下落了?
白萌萌大大咧咧地說:“當然知道了,六哥為數不多,能開啟北海結界的人。不過為了天下安寧,他們一般都不會去那個地方,這次也實屬無奈,誰讓白蠶菌只有北海邊上有呢!”
“這種菌長得很像蠶寶寶,對環境的要求非常高,遇到適合的環境,身上會吐出一種很長的菌絲,跟蠶絲類似,可以織布紡紗。”
“跟蠶寶寶不同的是,白蠶菌的菌絲被抽離後,並不會死,還可以迴圈再生。”
她眉飛色舞地跟我描繪著白蠶菌,我聽著也十分心動,如果這白蠶菌能生活在北海之外,普及給天下大眾,造福人類那該有多好。
關於北海,在我心中,一直都是個神秘的存在。
裡面到底封存了多少怪物?又到底藏著多少物華天寶的寶物?我想不止是我,很多人都好奇。
可能進去的人卻是寥寥無幾。
所以,能自由進入的胡玉卿,很有可能會成為很多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也不知平時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
可他卻為了我,一次又一次地開啟北海封印。
這傢伙,明明就很在乎我,卻總是一副口是心非的模樣,要說傻,他才是這世上最傻的傻瓜。
按摩完畢,又喝了點湯藥,很快就到了飯點,與往常不同,今天送餐的不是胡塗塗,而是一個我意想不到的人。
“胡……胡夫人!”望著眼前這雍容華貴的貴婦人,我嚇得渾身抽搐,幾乎要從床上蹦起來。
胡玉卿的娘不知什麼時候來的,居然親自給我端來了餐盤,看到她這副溫柔和善的模樣,我眼珠子都快掉出來,比見了鬼還要可怕。
見到我,胡夫人不露聲色地掃了一眼我的身體,眼中悲憫的神色轉瞬即逝。
“沒錯,是我。”她放下餐盤,心平氣和地坐在我身邊:“行了,好好躺著吧。”
相比上次在江邊,這一次,她的身邊沒有跟著婢女,給人的感覺也沒那麼咄咄逼人。
我有想過會見到胡夫人,但沒想到,是在這樣的情景下見到她。
此刻,她坐著,端著餐食來伺候我,我靜靜地躺在床上,這幅畫面怎麼看都怎麼彆扭。
相比這樣平靜的她,我寧可她凶神惡煞地衝進來,指著我的鼻子罵我是個殘廢,配不上他兒子。
也好過像現在這樣,讓我的心裡直發毛。
“胡夫人,你不會是來看我笑話的吧?”我開門見山,率先打破了彼此間的僵局。
胡夫人盯著我看了半天,目光始終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