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舟若有所思,過了很久才說道,“若是哪一天你沒有辦法了,我帶你去漢城。”
邕都這個地方對他來說,根本不值得留戀了,還是漢城好,漢城的天都比這裡廣闊。
徐妙笑了笑,“好。”
談到定親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們又停住了,好像誰都沒有話說一般。誰都到了無能為力的年紀,只有少數人能夠按照自己的心意來做些什麼。
夜裡寒風更甚了,火爐子裡的炭火也快燒盡,他們沒有再說什麼話,而是一個勁的將桌上的酒都喝完了。
直到夜深快要宵禁的時候,他們才踉踉蹌蹌的回去,這個點,大雪已經停了。
“我就先送公主回去了。”秦淮舟率先起身,他還有義務要送劉雪寧回去。
“好。”
在座的幾個人都站了起來,各自回去。秦淮舟將劉雪寧送回去之後才匆匆忙忙回了家,院子裡的燭火還亮著。
他的眼眶忽然溼潤了,許是因為寒風實在太冷,迷了眼睛。
“回來了?”
進了屋裡,一陣暖意襲來,屋子裡早已經點了炭火,看著爐子裡的灰,像是已經燒了很久了。
秦將軍站在門口,身形消瘦,身上穿著一身較為單薄的大衫,屋子裡如此溫暖倒也不覺得冷,秦淮舟走進去,將身上的大氅脫下來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回來了。”
更是被屋裡的炭火迷了眼睛,這會子只覺得眼睛格外痠痛,忍不住上手揉了揉,“這屋裡怎麼點了這麼多炭火啊。”
“我瞧著今日下了雪,想著算算時間你也該回來了,怕你冷,就給點上了,快過來,讓爹看看。”秦將軍也是一樣,看著如今成熟得可怕的秦淮舟,他簡直都快要認不出來了。
從璇璣樓的事情開始,他就沒有怎麼見到秦淮舟,生辰宴上,他以為自己是最後一次見到他,沒想到五年過去,他還能再一次看見他。
“長高了,長大了,就是瘦了許多。”秦將軍的手都在顫抖,不可置信的模樣格外讓人心疼,他撫摸著秦淮舟的頭,這五年過去,許是因為他實在老了,秦淮舟看起來比他要高上許多。
“你一定吃了很多苦,都不似從前那般愛笑了。”秦將軍紅了眼眶,拉著他往旁邊坐下。
秦淮舟也跟他是一樣的表情,不過看起來倒是比他要平靜得多。
“爹,兒好想你。”
近距離看著秦將軍衰老的臉,他再也繃不住了,他只想說他真的很是想念他。眼淚順著臉頰滑落下去,浸溼了衣領。
“好了,都是大人了,還哭什麼呢?”秦將軍抬手給拭去臉上的淚水,萬般情緒都在不言說裡。
“當年,我真的以為爹已經不在人世了,我還想著我有朝一日,回來的時候,是殺上邕都來的。”秦淮舟說道。
這些年的苦楚他一點也不想說,只想說當年秦將軍為何而死,現在為何又活著。
秦將軍坐到旁邊去,嘆了一口氣娓娓道來,“當年,是觀棋找到了了我……”
五年前。
那時候秦淮舟還在崀山沒有回來,觀棋便找上了秦將軍。
“想必秦將軍也知道,御史大人在背後做的那些事情,他想要的是所有的權利,自然就不會放過任何人,包括流放在外的秦少將軍。”觀棋說話向來都是這樣開門見山的。
秦將軍自然也是明白箇中道理,但他不明白的是,他手上已經沒有兵權了,不過是帶著這麼一個不大不小的名號罷了,又沒有什麼實質性的作用,還有什麼能夠威脅得到柳御史的呢?
“話時這麼說沒錯,你來這裡一趟,不是為了跟我說這些的吧。有什麼話就說。”秦將軍雖然不知道他的來意,但是知道一定是有什麼事情需要他去做的。
“要你死。”觀棋笑著。
秦將軍一愣,沒有反應過來,皺著眉頭沒有說話,繼續聽他說。
“御史與外邦勾結,屢屢來犯,若是秦將軍還活著的話,那麼少將軍就永遠都不可能從崀山回來。不光是如此,去漢城的那個人一定是秦將軍,那麼到時候秦將軍會死在漢城,少將軍也會死在崀山,既然都是要死,為何不選擇一種更加有用的方法呢?”觀棋說道。
並且一併還講述了,柳御史是如何打算的,但他不想給柳御史殺他們的機會,也不想讓柳御史這一把好刀失去作用。
“秦將軍的生辰宴席,奴才有能力讓少將軍回來,屆時你只需要讓他看著你死,那麼去漢城的那個人就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