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看看,死沒有,死了就給我拖山上去喂野狗,要是沒死,就當是死了,也拖山上去喂野狗!”
秦淮舟這一倒下去,他懸著的心終於是放下了。真不愧是他這麼些時日對秦淮舟的苛待,就他這瘦弱的身板,就算是沒死,拖山上去都活不了。
那些個衛兵看了他一眼,便只是嘆息,又將人給拖走了。
山間的風格外清涼。
寺廟後山上那一處平地,長滿了綠油油的草,草不深,剛沒過腳踝。
“哥哥你看,飛的高不高。”魏思年歡喜的拖著風箏線跑,那清風似懂人情味,徐徐吹過,正好將風箏吹得高高飄起,那風箏飛得格外的高。
“高。”魏允華笑著看著她,跟在她的身後看著她放風箏。
忽然,那風箏的線斷了。眼瞅著那風箏飛了出去,飛進了林子裡,遠遠的瞧著風箏的影子,像是掛在了樹上。
魏思年只覺得煩悶,才放上去的風箏便飛走了。
“風箏不見了。”魏思年委屈巴巴的模樣,看著格外可憐。
“奴才去替魏二小姐撿回來吧。”正當魏思年還在想,看著那風箏飛過去的地方也不遠,要不要撿回來時,觀棋已經走過來了。
“還是不用了吧,看著像是掛在樹上的。”魏思年想了想,倒也是沒有撿回來的必要的,這風箏飛了便飛了,就當是放了它的自由了。
“沒事,奴才很快便撿回來了。”觀棋依舊笑著,也不等魏思年再說什麼,便自己去了前面的林子裡撿風箏。
瞧著那地方也不遠,只是過了快一個時辰了,也沒見著觀棋回來。
“觀棋去了這麼久,怎麼還沒有回來啊?”韓長月有些擔心,這後山也就這一處空地時常會有人來,往年觀棋都沒有來過這裡的,他會不會是進了林子,迷了路,失了方向了,還是遇到了別的什麼危險。
“我聽說這些林子裡,總有些野狗豺狼什麼的路過,觀棋是不是遇到危險了啊。”見韓長月說了,徐妙也跟著一起擔心起來。
“要不……還是去找找吧。”韓長月說。
此刻放風箏的心情全然已經沒有了,只想著能將觀棋找回來。眼瞅著再過不了多久太陽就都要落山了。
魏思年望著遠方,看著林子的方向,像是有她的風箏在的,又不像是有。
她不免有些自責。
觀棋臉上的紅疹子就是她乾的,觀棋明顯是知道,卻一句話都沒有說什麼。不光是沒有說什麼,還在魏思年的風箏掉了之後,去給她找風箏去了。
心下一橫,說道:“哥哥,我還是去找一找吧,我有點擔心。”
萬一觀棋還真是因為找風箏而丟了,那她的罪過可就大了。
“還是我去吧,你就在這裡等著。”有侍衛跟著定然不會出什麼事情,想著一會他們到了太陽落山的時候,自當就回去了。
那些侍衛卻不幹了,還有一些地方的小姐公子們也不幹。
“不就是個太監嘛,被野狗叼走就叼走了,還費那個勁去找他做什麼。”觀棋不過就是個太監,是韓長月身邊的一個奴才罷了。
據他們所知,韓家也不是什麼大家,既沒有什麼功,也不是什麼德高望重的老臣了,死一個奴才,跟死了一隻雞鴨沒什麼區別。
“你們住嘴!”韓長月聽見這話,簡直氣急了。觀棋就算是個太監,是個奴才,那也是個活生生的人!哪裡有大活人不見了,他們還不去找的。
那些人唏噓一陣,也不好再說什麼,嘴裡小聲的嘟囔著:“可不就是個奴才嘛。”
[去找他……]
魏思年的耳邊忽然出現一個聲音,不是那個令人欠揍的聲音,倒像是自己的聲音。
[去找他……]
魏思年晃了晃頭,想要將那個聲音給晃走,但似乎怎麼也晃不走一般,一直在耳邊迴盪著。
“對呀,我怎麼沒有想到,若是能將觀棋收在自己身邊,那不是魏家就不會獲罪了!”
這般想著,便只與林雲可說了一聲,很快便回來。林雲可只想著,她或許是內急了也不一定,便讓她走了。
進了林子才發現這裡不似寺廟裡那般的清淨明亮,林子裡很黑,這會瞧著天光漸暗,只能看得見那從樹縫裡透進來的光。
“哥哥,觀棋,你們在哪裡啊?”
魏思年朝著林子裡喊,她從方才魏允華走過去的地方走,瞧著底下似乎有人走過的腳印,想來定然是魏允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