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口氣要說,眼睛轉了一下 ,又跟洩氣的皮球一樣,繼續皺了眉頭道:“那死王八蛋說,叫我趕緊回來,還好好上學呢,別弄個期末考核不及格。這話沒心沒肺比林天瑜還強點。“後來呢?”我還是問了。苗園也不知道想什麼了道:“後來?後來我老公安慰我,給我買了好大一堆東西,逛街逛了三四天,我就回來了啊。”她百無聊賴的樣子說的極其簡單。但我知道那過程估計也堪比諜戰大片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是攔不住了。李婷蔚她表哥,我老公那個男朋友蕭言庭答應我了,到時候他妹子手術,他就悄悄找二十幾個保鏢突然襲擊把老田捆著就行。”苗園貓了我一眼笑的極其無奈:“我想想,這也不是辦法,捆不能捆一輩子,她萬一死心眼就是想殉情呢?我說算了吧,我看開了,說不定田光就是上輩子欠了李婷蔚的,要還給她,反正倆人有一筆債沒了,不知是誰的孽。那就讓了了吧,死了就當一了百了,要是沒死,那是人家鴛鴦修成正果,我幹嘛橫插一槓子,非要拆了。想通了,就回來了。”我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靠過去一點,拍她肩膀。她側頭看我笑笑:“我沒事啊。”頓了頓道:“想開了,輕鬆多了。這三年就當做夢吧。往好處想啊,她那麼聰明,漂亮,有錢,對我也不錯,該給的都給過,等於我佔便宜了啊。再說了,有你們這樣一群朋友為我要死要活的,更值了。”“人生大圓滿了,還落了一千多萬!”她笑著自己給自己拍手。我為她笑了。我不是笑她裝天真。我是為她能拿得起放得下真心高興。有些人再近都是遠,有些人再遠都是近。“怎麼樣?你呢?”她還是問我了。“我?我也挺好,這不是剛考完試,還大難不死沒有被人真抓住作弊。”我答了。她嘆口氣看著我,用胳膊肘撞撞我胳膊:“你跟我不一樣的。”“有什麼不一樣?”我感覺突然有一股壓力。苗園笑笑:“我跟姓田的本來就有很大差距。當初在一起的時候,沈逸就警告過我,我沒聽啊,現在信了,田光表面看起來很正常,她心理一直有一些問題。逼的急了就會做一些很極端的事來平衡她自己。說起來,我也沒管過她,唉……你呢?你和你姐姐……”“……”我側過臉只是淡淡一笑道:“她倆還真一樣。”“不一樣啊。我覺得你姐不一樣。”苗園說的認真。我看著她,真不想提。“天瑜是個好人。”苗園盯著我。頭一次,有一個外人跟我這麼聊我姐。說的她好像比我瞭解那個女人。那女人有什麼好,就是個瘋子。我們倆對視一秒,她移開了目光只是低頭笑笑道:“或許是我多管閒事吧。只是有時候挺過意不去的。要不是為了我,你姐也不會跟田光鬧翻……”“她那是為你嗎?誰看不出來,她是為她自己,她是怕田姐走了,她闖禍就沒人給她收拾了。你看把她急的,殺人放火她都肯了一樣。有她這樣的嗎?就算是為朋友,她也太過分了。搞的所有的人和事兒都一團糟。”我憋的是不是太久,脫口而出。我說完了,苗園楞了,看著我。我也愣了,低頭不說話了。“對不起……”苗園咬了一下下嘴唇,又道:“別人都覺得她們挺像的,我倒覺得不是很像。我覺得天瑜比田光單純的多。鬧成今天這樣,反而是你姐,為這事兒吃的苦頭最多……”“她有什麼苦?還能怎麼樣?她有什麼都是自找的,你們不怪她,是你們心眼好,你們拿她當朋友。可朋友有她那樣的嗎?把所有事都攪合的一團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管自己痛快,鬧的所有人不安生,難道真要所有人陪她把人殺了,才算數嗎?這就是她對朋友的定義嗎?”我覺得可笑。我說完了,心突然有些痛。我不再想那個女人已經很久。突然所有回憶都破門而入。眼眶感覺酸澀。我終於回憶起來,她瘋一樣給了我一耳光。啪的一聲。響亮。她說,我不要你管。是,她多了不起。她上天入地,一個跟頭十萬八千里。我給她提鞋都費勁,我太普通了。就讓她鬧,讓她瘋,看她還能怎麼天翻地覆。就算她把天都捅破了,跟我什麼關係?我說我要回去和同學吃飯,說完我要開門走。“海瓊!“苗園站起來喊了我一聲。我停在門口,側頭看了她一眼。“我也不覺得誰就對,誰就錯,我也不知道朋友該是什麼樣。可我只能跟你說,我們這幾個人,我和沈逸,蘇湄,你姐和田光,早就不能拿朋友定義了,這世上我們幾個人是綁在一起的,我們是一起活的……”她眼眸發亮,神情認真。“我信。可我覺得那很可怕。”我淡淡一笑。這真是沒道理。“從前我不懂,我不知道田光為什麼要那麼幫你姐。現在我明白了,因為林天瑜跟別人不一樣。跟我們誰都不一樣,跟蘇湄,跟沈逸,跟田光,跟我,跟你,跟大多數人都不一樣。你姐不是瘋了……”她說話,有些欲言又止。我走出了門。“林天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