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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盛於夏初 作者:林斐然

正因為如此,因為調查的結果,才連日都睡不安生吧?天一自嘲地想。自己居然會害怕,怕醒來以後,身邊突然沒有那個人。盛夏微越演越烈,盛夏初大喝:“閉嘴!”他企圖打住她的演講,但這兩個字此時卻顯得那麼蒼白無力,盛夏初感覺太陽穴突突地跳,第一次承認自己的無能為力。“我為什麼要閉嘴!你敢否認但凡一個字嗎?!你敢說你對我……”話沒完,天一卻突然回過神來,笑了笑,將盛夏微未出口的言辭攔截下來。“居然死了啊……死得好。”死得好。終於,離她不過兩步之遙的盛夏初眼底也盛了驚愕。他是知道天一比較喜歡記仇,也不是以德報怨的性格,但他不願意相信,在對待一條生命上邊兒,她可以如此輕鬆地說一句,死得好。這句話將戰火徹底點燃,身後的盛夏微已經忘了自己前一刻想要說什麼,她大步上前來,天一卻昂首接受她越來越近的怒視,紋絲不動。這樣一張絕色的臉,看得盛夏微更想摧毀。她停步,右手下意識地抬起至半空,五指聚了大力氣要朝著這個方向下來,盛夏初從混亂中回神伸手去攔,天一卻比他快了一步捏住盛夏微的手腕。她手上是與婚裙配套的紗,鎘應著盛夏微手腕處的面板,好像在無形之間反給了對方一耳光。就在盛夏初鬆一口氣之時,天一捏著盛怒中的盛夏微,憑藉著巧力將她微微拉近自己身前,明明是笑的,卻宛如地獄修羅。“你走過來,是還想聽我再說一遍嗎?”“我說……死得好。”語畢,左手一扯,順勢將沒有防備的盛夏微給甩到了牆角,一字一句。“我告訴你,就算再來一次,我也會那樣做。她苟活了這麼多年,早就該死。”這力道是真大,大得盛夏初彷彿能聽見物體滑行的聲音,盛夏微的額頭撞上硬生的牆壁,立即形成了一塊凸起,惹得盛夏初不可置信驚怒交加叫她的名字。“天一?!”目光所及之處,一點鮮紅出現在盛夏微白生的額角,盛夏初條件反射地要過去,卻被突然揚高聲調的天一喝令在此。“別過去!”盛夏初停住腳步,此時,他離兩個人都是三步的距離。他向左,便能走到天一身邊,他向右,便能抵達盛夏微眼前,這個他為之喜歡糾結長達了十年的女人。彷彿是天平的兩端,他在中間,要往哪一邊傾斜,只在一念之間。盛夏微也是屏息靜氣,她是女人,她知道此時此刻意味著什麼,她也在等,等一個人的抉擇。她很清楚,自己剛剛說的那些話,那些想要不顧一切隨他走的話,並不是單單的衝動和報復。空氣裡的分子似乎都在慢速的凝結,唯有勇敢的天一在這凝結裡,想主動抓住一點兒什麼。她輕輕搖了搖頭,聽見自己恍如隔世的聲音說:“別過去,盛夏初。如果你有一點點愛我……哪怕只是一點點。”不知是不是錯覺,天一整個人看起來依然正常,可她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帶了隱隱的哭音。與此同時,盛夏微額頭上的紅色越盛越多,盛夏初重重地吸幾口氣,耐著性子安撫天一。“她再怎麼說也是我的家人,你真的過分了,天一。”好像法官宣佈完死刑,盛夏初終於循著右方前進,蹲下身,有條不紊地用手按著盛夏微額角出血的傷口。天一怔怔地停在原地,時鐘像命運一樣在狹小的空間裡再次敲響。十二下,是他們該出場的時刻了,可這個人,他此時的眼睛裡,看的人卻並不是自己。不要過去啊。別過去。她已經如此低聲下氣,甚至決定過去的一切始終都可以不在意,只要他走的方向是自己。她明明已經比任何時候都卑微了啊,在這一生最黑暗無助掙扎的場景裡都沒有求饒的自己,已經如此的祈求他,但他沒有回頭。時鐘響過,天一忽然覺得腦後的頭紗比千金還重,平常穿再高的跟鞋都腳步生風的她,此時要移動一步,卻好像灌鉛般沉。盛夏初沒能注意到天一的表情變化,他一心想要處理盛夏微的傷口,手腳利落地扯了旁邊的一塊布給盛夏微簡單包紮。期間盛夏微半認真半撒嬌地喊疼,盛夏初的手便又輕挑慢捻了一點。處理好傷口再回過頭來,視線裡已經空無一人,彷彿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覺,天一從來就沒有出現過,若不是大紅的地毯上,零落著那層薄如蟬翼的頭紗。紀沉和眾多客人一樣,在婚禮場地等待著新人入場,卻遲遲沒有反應。司儀已經用自己的巧舌如簧編了許多段子,盛家的管家來回跑了幾趟,直到盛華風的臉色漸漸凝重起來。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他心跳得厲害,還來不及多思考,手機響了起來,是公司的一個客戶。掃視全場,周圍太鬧,紀沉接了手機一邊朝立方安靜的角落行進,電話講到一半,卻遇見了從對面樓梯處下來的天一,頭上應有的頭紗好像被人扯了下來,頭髮長長散散地披在肩頭。紀沉草草地收了電話,大步過去,高聲詢問:“怎麼回事兒啊你?這是還沒有準備的節奏嗎?不是挺早就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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