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森長嘆點頭:“當然,那次可是頭破血流,用你們的話來說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不過,我當時只是一場比賽,頂多被總結在書裡歸納為一個成功案例,真要在現實中實施的話還是有一定困難,畢竟,誰願意無條件代替你去冒險呢?如果盛氏公開宣佈收購一個公司,那勢必又是引起一大番主意,到時候還是不能搶佔先機。最關鍵的是,要找到收購物件是很難的,幾乎意味著必死無疑,當作你們的墊腳石,就算不死,本身人員和業務方面也一定是大洗牌,鮮少會有人願意。”“這就是我今天找你的原因。”“我希望,你幫我留意一下,那些瀕臨倒閉破產的公司,規模小一點兒都沒關係,最關鍵是,能掌握讓對方不得不妥協的底牌。”……後來他們在說了些什麼,天一已經無心在聽,她果然是旁聽了一場鮮血淋漓,儘管看不見,卻實際存在的滿城硝煙,並且,她希望是自己的錯覺,否則她怎麼在這場硝煙戰場裡,恍然看見了自己的身影。威爾森似乎很忙,中途手機連連震動,卻禮貌地沒有打斷兩人的談話,直到最後,為盛夏初解惑,提醒他在做那件事特別需要注意的細節後,便再次站起身和盛夏初擁抱,緊接著匆匆離去。威爾森有一走,兩人竟也詭異地沒有再交談。天一望著玻璃窗外的世界出神,盛夏初在死寂的沉默裡叫來了服務生,這才找到理由般地開口問她:“應該聽困了吧?看看有沒有什麼想吃的。”這家餐廳她只來過兩次,但是東西很少,她閉著眼已經大概能報出幾樣,於是挨著挨著地報。天一在說話的時候並沒有朝著盛夏初的方向,就連報菜名的姿態都透著不可理解的埋怨,好像連珠帶炮地並不是在報菜名,而是在數落人,可盛夏初卻懂了。他耐性地莞爾一笑,眼神示意服務生退下後,轉過身捏了捏天一的下巴,語氣裡透著微微的緩和:“好了好了,我錯了。不最終也決定,沒拿如一當槍使麼?”此言方出,天一果然立時地轉過頭,恨恨地看著眼前笑得溫潤如玉的男子,好像一開始打算要瓦解自己的人,並不是他。天一一字一句,直中紅心。“所以你是承認,從頭至尾你都只是設了一個局,讓我自發地往下跳?你知道如一的情況,因為你在搜尋替死鬼的時候挑中瞭如一,你完全明白我們的財務狀況和一團亂的內部,你想方設法地阻撓我們和唐人的簽約,然後見風使舵地和我們籤一筆單,以此令我全心信任你。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讓我陪你回國參加婚禮的目的,更多的也是讓我放低戒心。在機場接何源電話的時候,也是因你們討論的話題和如一有關才避著我?用區區幾個點就將我擺平,很有成就感吧?”“太可怕了盛夏初,你太可怕了。”chapter 29。即便盛夏初有心要哄,但短時間內,他還是沒能成功哄得美人笑。大概比一般女子洞察世事的緣故,很多事情天一覺得忍忍也可以過去,但這種大事,她的中樞神經再再提醒著她不能輕易妥協。盛夏初眉目間雖然有隱隱的不耐煩,可他自知理虧,見動作調戲失敗,當下用上了苦肉計。他找來服務生,麻溜地將選單上的酒名從頭唸到了尾,他說當初自己動機不純讓她陪酒受罪,現在十倍百倍地彌補回去。天一依舊是側臉看向外邊,越想越來氣,一雙素手捏在沙發扶把上發青,並沒有做出去阻止的動作。末了,她甚至轉過頭當著服務生的面,悠悠地回:“餐廳的酒能烈到哪裡去啊。”順著她的話,盛夏初當即伸長胳膊拉上她,轉身就要往外走。“也是,好酒都在家裡。”白日還沒有徹底消弭,此時暮色沉沉,盛夏初怡然自得地朝著停車場去,天一冷眉冷眼地跟在身後,風花雪月的心情已經全無。她不否認,自己心有餘悸。差一點,差一點,如一就要被自己雙手奉上給盛氏的轉型當炮灰,而她將親身演繹,什麼叫被賣了還笑著幫著別人數錢。車子一路狂飆回家,天一越發地覺得冷,她當然不可能傻到以為盛夏初回家的目的真是為了喝酒陪罪,男人最擅長的手段,就是用自身荷爾蒙征服女人。果不其然,公寓大門一合上,天一雖不及防地被盛夏初強勢拉住手腕,砰地抵在門後無處可逃。他先前在餐廳裡的溫潤如玉,此刻統統轉化為強勢霸道,嘴唇循著方向就壓了下來。剛觸到一片冰涼,天一眉心一皺,意識過腦間,抬腳便往盛夏初腰腹招呼,下一秒,聽見真真切切的一聲悶哼。盛夏初鬆開對天一的鉗制,微彎腰,一隻手捂在腰腹,頭也不抬小聲嘶道:“這會兒該消氣了吧?”天一一愣,陡然升上心頭的愧疚頓時都沒了,推開他繼續往前走,盛夏初卻忽然伸出胳膊,再次抓住了她纖細的腕。白日欲下,半昏暗的室內,似乎有浮在水面的綠色沼澤,在跟著暗湧綿延起伏,從黑暗底傳來的聲音,幾乎讓人聽不真切。“我……我怎麼會知道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