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實在了,太特麼實在了。彼時,在天一腦子裡只有這四個字,她難得打量起盛夏初來,眼睛裡不是針鋒相對,而有著隱隱的心悅誠服。婚禮的前一天晚上,天一大半夜接到宋嘉木的電話,說她和顧南方吵了一架。“因為什麼呢?”宋嘉木泫然欲泣地數落顧南方。“還不是因為太緊張了嘛,睡不著,就纏著他問喜歡兒子還是女兒,結果他居然偏心!他偏心說喜歡兒子!!!女兒就不是他親生的了麼?!這婚結著還有什麼意思!”天一半清不腥地回:“你也有病啊……孕婦果然情緒化啊。況且,他怎麼可能說不喜歡女兒?頂多只是老實承認偏向兒子多一點,男人大多都喜歡男孩子,有什麼好大驚小怪。再說,你也是的,明明知道不是甜言蜜語的人,還非得去找茬。”在閨蜜這邊也得到反對票的宋嘉木,為了將正義線拉到自己這邊,此時開始偷換概念。“好,這都算了,他怎麼回答也算了,最要命的是什麼?他居然當場扔下我摔門走了!他走了!!!他竟然走了!!!!”天一突然就清醒了,開了擴音,隨便耗了耗頭髮,利落地綁起一個髻,神色凝肅。“你別急,慢慢說,小心動了胎氣。”語出,宋嘉木下意識摸了摸小腹,暫時低了聲音,卻還是添油加醋地形容,顧南方是怎麼從床上起身,怎麼一言不發,怎麼開門出去云云,聽得天一差點兒打車去顧家,忽然電話那頭的宋嘉木聲音遠了,聽筒離傳來一陣開關門的聲音,天一餵了幾聲,宋嘉木才開始說話,卻明顯不是對著自己。一男一女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你還回來做什麼?男人都這樣,得到了就不會珍惜,明兒這婚不結了不結了!”顧南方好笑地問:“累了?是不是也餓了?喏,你心心念唸的麻辣燙。”前一刻還在瘋狂發難的宋嘉木,立刻‘嘎’一聲,輕了語氣。“你不是說我非常時期,不讓我吃的麼哼。”顧先生若有似無地嘆了口氣:“外面的不乾淨,所以我去市場買菜,讓老宅那邊的人加工去了。”“可現在才三點過啊哪有菜市場這麼早開門……”顧南方笑:“說你沒我知人間疾苦你還不承認,這時候已經陸陸續續有人擺攤賣小菜了。不過只有小菜,沒有魚丸什麼的,明天我去超市買一點兒,以後你要真嘴饞得不行,就讓沁嫂做。”那頭的宋嘉木估計已經快哭成一個淚人,因為天一聽見顧南方一陣低聲細語的哄,大致內容是“好好,都喜歡”,“是,錯了。”“不會甩頭就走,ok?”天一盤腿坐在酒店的白色大床上,這才微微笑地,不動聲色地掛了電話。剛準備倒下,手機鈴聲忽然又開始大作,她伸手從床頭櫃拿過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發現是盛夏初。天一想了想,還是接了。“喂。”那天參加盛夏微的婚禮,在冷風中等盛夏初的時候,天一感冒了。她不經常生病,一生就不是短時間的,所以一直沒見痊癒,盛夏初讓她去醫院她不願意,說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藥吃多了不好,會產生抗體,拖拖就好了。而剛剛,穿著睡衣接了近半小時的電話,估計又受了涼,所以天一接電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嗡。盛夏初一愣,想也不想地問:“你哭了?”生病的時候有人安慰,和哭泣的時候有人安慰是一個概念,總覺得比平常脆弱。所以天一難得輕聲細語地抱怨。“沒有的事,剛剛接了一個嘉木的電話,估計和感冒抗爭的日子又得延長几天罷了。”聽見她的聲音,即便不是清亮的,卻讓盛夏初心頭莫名一鬆。“明天一定得去醫院,我陪你去。”天一保持一貫的不拒絕不回應,明天的事,明天再說。這邊的盛夏初剛得空回臥室,因為盛華風的老戰友突然到盛家做客,兩人關係情同手足,後來因為分配原因離開了t市,從小也看著盛夏初長大,所以自然是酒杯裡訴真情。盛夏初怕盛華風喝多,便一直陪著,適當地擋一擋酒。酒沒有喝多少,但都是白的,他胃裡燒得難受,微醺著撥了最近的通話記錄,卻提示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房間裡沒有開燈,盛夏初藉著月色看了看手錶,發現已經三點,她居然還在通電話。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心態,就這樣一直打,終於打通。兩人的通話也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內容,但盛夏初聽著天一絮絮叨叨,說宋嘉木與顧南方之間的小荒唐,他竟然就那樣和衣睡著了。這一晚,幾乎所有人,都一夜好夢。chapter 16。宋嘉木的婚禮上,周可樂卻被捂得嚴嚴實實,她臉上熱得通紅,但礙於陸杭在旁邊,她撕扯圍巾的小手總是揚起來,又放下去,陸杭此時特別忍心。前幾天陸杭出差,周可樂就跟一匹脫韁的野馬,跑去院子裡玩了一下午的鞦韆。通常在家裡,除了陸杭,任何人拿她都是沒有辦法的。那次意外之後,她不只心智受到影響,連帶著情緒也特別脆弱,旁人說話輕不得也重不得,可唯獨怕板著臉的陸杭。那天陸杭前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