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無名火起,他胸腔連著表面的面板都在衣物下微微起伏昭示他此刻正極度鬱悶,見天一依然沒有要繼續的意思,他也不再礙於天一性格有多死板古怪,抄手轉身就往房間裡走。沒多久,走廊上傳來一陣比尋常要猛烈的一聲‘砰’。天一嘴上的口紅已經全被負氣而走的人吃幹抹淨,她撫著被他在激動之時咬得微痛的下唇,聞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有些事情,需要時間。儘管她知道自己必須接受,她也不是不願意,但是,她需要時間。那幾天,天一的氣勢難得沒有高漲,她刻意地放低了姿態,大約是要哄一鬨盛夏初的意思。盛夏初並不同她說話,只在必要時候用行動來代替語言,比如天氣太熱了,他就指一指空調什麼的,總之是指哪兒打哪兒,連天一都覺得好笑,自己居然有忍耐力這麼超強的時候。是帶了愧疚吧?男人嘛,再強大也始終是同一種生物,關鍵時刻被踩剎車,那種感覺她沒有親身體會,但是從她和宋嘉木的日常資訊交流中,大概能懂……這樣糾結的局面,結束在一個星期以後。天一接到華人商會的邀請,說是之前天一提交的資料經稽核沒有問題,會列入十佳商會提名。天一心下大喜,雖然還沒有正式被提名,甚至談不上獲得此殊榮,但好歹也沾著一點光,不再是望塵莫及的姿態。當然,這都得歸功於還在賭氣的某某某,天一明白,她想,直接道謝也得不到盛夏初的好臉色,最後決定投其所好。盛夏初喜歡收集小東西,越小越貴越稀奇,他越是喜歡,尤其是器皿。恰好,還和紀沉住在一起的時候,天一記得自己收拾屋子時,看見過一個盒子,立馬裝著一青銅麒麟狀小物。她雖然不精通此道,卻還是好奇地問了問從客廳走過的紀沉。“這什麼玩意兒?”紀沉好像已經忘了它的存在,恍然大悟狀:“啊,溫酒器。好像是誰送給我爸的,他順手甩給了我,什麼朝代的來著?忘了。”思及此,天一毫不猶豫地給紀沉打了電話,要的話太不要臉了,雖然是朋友,但還是決定出一個好價錢。果然,紀沉根本不同她客氣,甚至耀武揚威諷刺她:“喲,這麼快就會討人歡心啦?太過分了,沒事的時候直接將我忘得一乾二淨,有事的時候才捨得想起來。”知道他也就嘴上爽快爽快,並沒有真正惡意,天一一手拿杯子倒水,一手接電話,對紀沉的指責但笑不語。三分鐘後,她坐在沙發上問:“罵完了?爽了?那就趕緊開價。”總之,最後那隻麒麟溫酒器,被天一五位數拿下了。紀沉瞭解她,知道憑空送她怎麼也不會要,所以乾脆地報價四位數。天一當然不傻,這東西少說也得六位數了,她報五位,已經是很不要臉了,沒理由要紀沉吃更大的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