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我勸你,還是傷害我比較快。”接著再不發一言,好像多說一個字都覺得累。“你過去的事,夏初都知道了,他對爸爸說,要帶你去英國,好像再也不回來的樣子。我知道,他是為了躲我。”聞此,天一依然處變不驚地盯著她,好像要看她能說出一朵什麼花,盛夏微卻略懵。“你難道不應該高興嗎?”“我應該嗎?”這反問似乎特別得盛夏微的心。“是的,你不應該,你我比誰都清楚,在突然得知那些過往的情況下,即便是夏初,判斷自然也會有失偏頗,因為覺得愧對於你,可現在,我真的特別想知道,當我和你處於同一個天枰的時候,他會傾向誰。”誰呢?這邊,推開大門的盛夏初並沒有見到自己期望的影子,屋裡空落落的,但灶臺上擺放了碗筷,證明確實住了人。他走進去,一一走過腳下的枯枝敗葉,花草樹木,好像每一步都重合在她的腳印上,如此的熱血沸騰。轉了一圈,何源也去偏房看了看,確實沒人,返回來報告,卻在大門口的草叢間看見一個物體,走近一看,是天一的手機。“少爺!”聽見叫喊,盛夏初回過頭,待看清何源手裡的東西,面色霎時凝重起來。與此同時,手機鈴聲響起,陌生的來電號碼,他拇指顫了顫,第一次沒有拒絕。“喂。”……盛夏初到來廢棄廠房之前,劉彥已經將盛夏微,用同樣的姿勢綁在了椅子上。何源與盛夏初身上的手機被搜走,何源更是被留在廠房外邊,嘩啦一聲,裡面再度黑暗。可不管是光明還是黑暗,他依然在第一時間找到了她的方向,追蹤,鎖定,即便她從頭至尾都沒有正過臉來。看他的目光緊緊落在天一身上,劉彥抽出腰間的匕首,在椅子後方,比著天一細白的臉蛋遊弋,表情有些異樣的興奮和猙獰。“是她嗎?兩個都和你有關係,三少比較偏愛她?”語出,盛夏初瞬間收回目光,這才發現了不遠處的盛夏微。“你怎麼在這兒?”盛夏微動了動僵硬的臉部:“你和爸爸談話我都聽到了,婚禮那天我確實失控了,本想來找天一解釋的……”反正,不管這出戏演得好與不好,天一都意興闌珊,從他毫無留戀地走出那個房間開始,哀莫,大於心死。鋒利冰冷的刀片緊緊地貼在天一的耳後,她似乎在不經意間,順勢朝著刀片近了點,卻被劉彥發現了去,果斷推開,嗓音冷冷。“想一了百了?沒那麼容易!不看完這麼精彩的一齣戲,我就是下地獄也不瞑目。”說完,將刀子放在不會作怪的盛夏微背後,抬頭看向似乎永遠氣宇軒昂的男人。“三少,盛三少,盛老闆,盛……夏……初……!”名字越唸到後方,語氣就越重了一點兒。“你不是很有能耐嗎?!你不是最擅長手起刀落嗎?!現在就過來一展風采啊,過來用您了得的身手製服我,試試是你的手快,還是,我的刀快。”盛夏初不耐地皺眉:“開價。”聞言,劉彥更歡樂了。“價?到底是你傻還是你把我看得太傻?!我拿了你的錢我有命花嗎?坦白告訴你,我今天站在這兒,也沒打算活著回去。得罪了你們盛家的人,活著與死根本沒有區別,既然都要死,我就求個最痛快的死法。”說著,手上的威脅動作也並沒有鬆懈,只重新抬起頭來,問面色風雲詭譎的盛夏初。“別怪我不給你機會,你放心,我雖然地痞無賴出生,但說到做到,說放走一個,就一定放走一個,否則您不照樣活得輕輕鬆鬆?不過,和您這樣的身份對決,怎麼也得把遊戲弄得刺激一點,所以你猜,我是會殺你沒有選擇的那一個,還是……你選擇的那一個。”很久之後,盛夏初都會想起那個極了夜晚的下午,他根本沒有猶豫的選擇了天一,一點猶豫也沒有。一個成功的商人,在談判桌上屹立不倒的商人,心理學幾乎是必修課程,所以他根本不需要思考,就能知道,劉彥一定會放了盛夏微。不管他的選擇是什麼,天一都會是受害者,因為仇,因為怨。眼見盛夏初根本沒有考慮地指了天一,劉彥有些懵。“這麼快?!”劉彥沒能得到回答,只見盛夏初突然邁開腳步,眼裡只有一個定點,他朝著天一的方向而去,對盛夏微的面如死灰視而不見。不該是這樣的,他這樣聰明,不該不明白,以劉彥的變態程度,明著選天一,才是給對方帶來滅頂之災。但不知為何,他選擇了讓自己活下來,可盛夏微並沒有意料中的開心……不是這樣的啊,究竟哪個環節出了錯呢,哪一個?無論是哪一個,此時此刻,盛夏微只莫名想阻止盛夏初的腳步,迫切地,急不可待地,她妄圖解開繩子起身,才發現劉彥是真的綁了她,死結,這認知令她瞳孔於瞬間放大。盛夏初並沒有發現異樣,他盯著天一,一步一步,就像方才走過那個破舊的院落一樣,自己的腳印和生命,似乎與她的重疊在一起。因為知道無論怎樣,以什麼方式,都是在一起的,所以他一腔的慌亂,都霎時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