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庭長開了車出來,看到祝小安,“小祝,要不要捎你回去?”“謝謝庭長,不用啦。”她家離著法院不遠,上下班她都是走著的,可以鍛鍊身體。庭長看了一眼常三春,點點頭,然後驅車離去。她對常三春道:“你們的案子……”“你不用為難,我不是來跑關係的,有沒有時間聊一會兒?”常三春指了指對面不遠處的咖啡廳。祝小安點點頭,“走吧。”去了咖啡廳,她先往家裡打了個電話,林雪昀出去還沒回來,她就跟林姑奶說一聲遇到常三春,等會兒回去。常三春靠在櫃檯上隔著一點距離看她打電話,聽不見她說什麼,只覺得她講電話的時候表情異常溫柔,曾經那凌厲的感覺被溫潤取代,讓人覺得心情平靜。可他的心跳的厲害。他雖然知道她越來越漂亮,可剛才在門口乍一見到還是被驚豔得心跳加速。曾經青澀的花骨朵如今已經盛放,外表內斂溫潤,內裡卻有一種銳不可當的明豔容光照出來,讓人怎麼都無法忽視。他想自己走南闖北也十年了,看過那麼多女人,只有她明豔逼人到心坎裡去,看一眼就會心跳加快忍不住想一直看一直看。都說“你走過不同的路,看過不同的風景,心境也會不同,當初執著的以為天大的事兒,過後再看也會雲淡風輕不值一提”。可為什麼,獨獨對她,他總是不能雲淡風輕。南來北往的風,吹走了無數的東西,她在他心裡的卻紮了根一樣,絲毫不能撼動,隨著時間流逝不但沒有淡忘,反而就好似被吹開了一層層的屏障,看到了更裡面的內在。不再是膚淺的美色、慾望、佔有,而是更深層的欣賞和仰望。是的,雖然他現在有錢,可再次見到她,他才不得不承認在她面前有些自卑的,總是在仰望她卻又不肯承認。他心裡的那根刺,早就生根發芽長成一棵樹。偏生這棵樹對他不屑一顧,他看得越真,就發現她離他越遠,他愛得越深,就發現越是得不到。原以為十年這麼久,整天忙忙碌碌,一個女人可能也就那樣。現在看著她,他就發現書上說的都是假的,他昨天看到的一個女人今天可能就記不起她模樣,可十年裡看不到的這個女人,為什麼現在看著她,只會更深切?……只是他比十年前更沒有資格再對她放肆了,頂點機會都沒。——這才是最讓他難以接受卻又不得不接受的現實!如果當初他也好好學習她會不會喜歡他……可笑,那時候根本學不進去,說這些一點用都沒。只是現在為了生意不得不逼著自己各種學,所以,人就是這樣操/蛋嗎?他覺得自己可能真是欠了她的?他不是那種因為對不起就一直內疚的人,為什麼會覺得欠了她的?如果不是欠了她的,為什麼這麼多年也不忘。說起來也可笑,明明他才像個糙漢子軍人,如今卻西裝革履裝模作樣,逼著學各種課程甚至還出國學洋文,而那林雪昀本該像個商界精/英,現在卻成了軍人,守護在她身旁如銅牆鐵壁讓任何人沒有機會。當年林雪昀逼他南下的時候,他心裡對自己發狠一定要雪恥的。可其實,有時候不是發狠就有用,他以為自己足夠努力,人家林雪昀也不會原地踏步。為了保護她,林雪昀也算是拼盡全力,並不比他想要得到她付出的努力少,承認這一點,他感覺雖然很難,卻也是事實。有了軍隊背景,自己再厲害也無濟於事的,不但動不了她,連靠近只怕都要小心翼翼,幾成奢侈。……她打完電話回頭朝他笑了笑,示意去那邊坐,點了兩杯咖啡。“你們院都誇你呢,說你特別優秀。”常三春看著她,人家說她特別優秀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他居然與有榮焉,雖然只能說是她同鄉。“你不是也一樣優秀嘛。”她笑得非常坦誠,就好像對著一個老朋友,沒有任何芥蒂。其實說實在的,本身她對這一生的常三春沒有深仇大恨,只要他不騷擾她,她能好好讀書實現自己的抱負,她就已經很滿足。自從放下前世的陰影,她就已經是個全新的人,在她眼裡,常三春也是一個全新的人,不再是那個讓她害怕、畏懼、憎恨的人。沒有了恨,自然也就沒有了關注和偏見,也能心平氣和地交談。她現在也不是前世那個被禁錮著沒見過多少世面的金絲雀,更不是十年前那個剛重生的滿身憤懣的農村小丫頭,以現在的她來看過去,自然會有很大不同。除去那層恩怨,客觀來說,她覺得常三春是個很優秀的人,有勇有謀,有膽有識,如果他今生不再涉黑、涉毒,沒有命案纏身,那自然也是一個值得稱讚的成功人士。祝大安給她打電話的時候,有意無意也會說起來,他們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去了深圳以後就專做進出口,還經常出國,祝大安都學會了蹩腳的英語,常三春如今可以自己跟客戶交流談生意。“哥就是開個小公司,看人臉色吃飯,哪能和你們一樣呢?”雖然這樣說,可他其實還是很得意的,畢竟他一個沒讀過幾年學的小混混,靠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