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小安站在燈光裡,冷冷地看著暗處的常三春,他幽沉的眼睛裡閃著光,不由得讓人想到躲在暗處伺機而動的狼。“安安,厲害!”他朝著她豎起大拇指,笑了笑。祝小安道:“人若犯我,絕不手軟!”包括你!她想回家,卻下意識地不想在這樣昏暗的地方把後背露給他,總有一種下一秒他就會撲上來的感覺。她面對著他往後退了一步。她這樣小心翼翼的動作,惹得常三春笑起來,“安安,別這樣,哥保證過的就不會食言,你不用怕。”她現在的確不似剛開始那幾天那麼害怕,那幾天“時差”還沒倒過來,所以帶著對他的恐懼。現在因為林家的介入讓她看到了希望,也因此感覺到他的弱勢,畏懼感就會減少。“安安,”常三春將聲音放的軟軟的,儘量不嚇到她,磁性的聲音在夜風裡迴響,“咱們好好的,行嗎?”祝小安冷嗤,前世你說這話說了多少遍,不是也沒好好的,如今的你又有什麼資格說這個話!“對不起,我覺得咱們以後還是當不認識的好,我和你不熟。”她退到門檻裡面去,“砰”的一聲把門關上。這樣的態度,就是對常三春最好的回答,他低聲自言自語:“看來你是不想好好的。”他揚聲道:“安安,晚上關好門窗。”祝小安心頭一咯噔,卻聽他腳步聲漸行漸遠,她手抵在門上卻不敢開,常三春最會這樣的把戲,假裝走了等她開門去看,他就會衝進來把她壓在門上戲弄個夠。回到村裡,她的神經不由自主地就會緊繃,每一次常三春出現,都似乎在提醒她那些不堪的往事。這裡彷彿是一個被陰影罩著的籠子。她總覺得自己就像一隻鳥,本來嚮往藍天,不管天高地遠也不管風雨雷電,只要努力就無怨無悔,只要拼盡全力就可以改變貧窮的現狀,讓家人過上好日子。從前她嚮往著帶著家人一起飛。結果卻是他們幫著常三春折斷她的翅膀,然後關在一個鳥籠子裡做他自己的鳥,她不需要有自己的思想,只需要隨時滿足他各種變態的要求。而且他們覺得她必須要為他只喜歡她這麼一隻鳥,好吃好喝地對她,只想玩她一個並不想再關另外一隻進來而感恩戴德。真是可笑。回到家裡,祝爺爺和奶奶反而讓她不要生氣,拿了點心水果給她和祝萍萍吃,“安安,不用往家拿東西,爺爺奶奶家裡都有。”祝小安知道他們說話安慰她呢,他們能有幾個錢,現在每年都是倆兒子給糧食,一年給不了二十塊錢。祝小安笑道:“爺爺、奶奶,以後給你們什麼你們就只管拿著,該吃就吃,該用就用,不要節省。”她現在已經開始寫小說投稿,她盤算著,一共六篇,如果都錄取的話,最少也得給她二十吧,好的話不定有三十呢。這時候搞文字的賺錢還是不少的,只要被錄用,稿費就很可觀,比工資高得多。畢竟這時候作家還是稀有物種。她還是新人,一旦成熟起來,能夠固定約稿,千字至少可以拿到十塊的。她的優勢在於有前世經驗打底,知道現在的刊物喜歡什麼樣的文章,而她也不需要靠靈光一閃來寫作,而是靠積累的那些經驗,根本寫不光的,所以她一點都不擔心。唯一要做的就是擠時間儘可能地多寫。因為祝萍萍在,她沒有多說,免得這傢伙嘴上沒個拉鍊第二天就全世界都知道。、、第二日祝有為就把大哥一家拉回來了,同來的還有薛峰。祝高升皮外傷,祝大娘也算皮外傷,屁股肉多,主要清理碎玻璃,沒留在體內就沒事,所以只是疼傷不重。祝大伯的眼睛傷得比較重,雖然沒瞎可視力受損一時半會看不見東西,而且他頭上的燙傷還沒好利索有些發炎,打了一晚上吊瓶,現在讓回來吃藥散淤血好好休養。祝有財包著頭和眼睛,看起來挺嚇人。報警的人自然是祝大娘。她不肯善罷甘休,一大早就親自跑派出所報案,指名道姓不許王剛來。薛峰只帶了新人同行,他們先去爺爺奶奶家取證,錄口供,詢問爺爺奶奶和祝小安。祝大娘不放心,怕他徇私枉法,一定要全程監視。爺爺奶奶雖然心疼兒子,更心疼孫女,要真說孫女打的,那該犯事兒了。祝爺爺一口咬定自己打的,“那畜生推搡他娘,氣火我抄起鐵鍁就給他拍了。他跟我動手,自己跌倒磕的。”指了指衣櫃的角,“自己磕這裡的。”薛峰道:“那磕的勁兒可挺大。”祝爺爺點點頭,氣道:“可見他多畜生,這是想打死他爹孃,用那麼大的力氣。除了他自己磕的,我們老的老小的小,誰是他對手?”薛峰都如實記錄下來。“胡說八道,偏心天打雷劈!”祝大娘跳腳,“明明是那死丫頭打的我們。”她屁股疼,雖然想撕打祝小安,也沒那個力量。祝小安看著她冷笑不理睬她。祝大娘唧唧歪歪半天,薛峰對她道:“耿翠娥你還是先回去照顧祝有財,你的口供已經記錄在案,現在要詢問另一方當事人。”耿翠娥雖然不樂意,卻也不敢跟薛峰對著幹,只說老頭兒老婆兒夥同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