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小安看了祝大伯一眼,知道他心思活動,故意撒潑強硬,“要麼等我拿到身份證再說,要麼拿十萬彩禮來,否則我死也不會定親的!”祝大伯氣得指著祝小安,“你、你少拿尋死嚇唬人,有本事你去死啊!”祝小安揚眉,“我爸媽都沒讓我去死,一句話不順大伯的意,就要我去死?大伯你還真是惡毒,是不是一直把我們家當你們家的長工。有活讓我家去幹,少吃的了來我家拿,沒媳婦了讓我們閨女換,你們可合適了。”“老二!”祝大伯一下子站起來,踢翻了板凳。祝爸爸狠狠瞪了閨女一眼,“你翅膀硬了啊敢這樣跟長輩說話,過來認錯!”祝小安才不會跟他們認錯呢,她朝著祝大伯走過去,在他得意的目光中揚長而去。“老二,你看你養的好閨女!”祝大伯氣得倒仰,今天非逼著老二揍祝小安一頓狠的。“你們吵吵什麼呢,我在街上都聽見了,也不怕人家笑話!”大門外祝奶奶踩著小腳走進來,看大兒子那一副牲口霸道的樣子,沉下臉,“一大早上在這裡磨牙,不用幹活啊,我那個菜園子草荒死了也沒人去給我看看。”祝奶奶日常並不會這樣跟兒子說話,畢竟都四五十的人了,她也知道給面子,可這兩天他們實在是不像話。祝大伯梗著脖子,“娘,你那巴掌大菜園有什麼好看的,俺爹看不了啊。”“你爹老寒腿犯了,躺炕上動不了,你們這些好兒子怎麼不去瞅瞅,就在這裡閒磕牙有功夫。”祝大伯自然不肯承認,“娘,你說哪裡話,兒子們在說咱們老祝家最大的大事呢,你孫子娶媳婦不比菜園子重要啊。”祝老二也忙道:“娘,讓小安去給你薅薅草。”祝奶奶卻真生氣了,她這兩天就惦記小安的事兒呢,昨兒晚上老大就來禍禍孩子,結果起了火才消停,誰知道一大早又來耍狠,她氣道:“我沒兒子啊,非得用個小丫頭!”祝大伯一看要幹活,從小就偷懶耍滑的性子就出來了,他當然要幹活,那也給自己家幹。“我得去跟常家商量一下定親的事兒,老二你去給娘薅草吧。”說著他就趕緊走了,生怕有人追著他去幫忙幹活,他得問問常三春換萍萍行不行呢。祝奶奶吩咐老二給她薅草,又說讓小安去幫她拆洗被子,她這兩天眼睛疼,幹不了活。祝媽媽趕緊道:“娘,要不我去給你弄?”祝奶奶擺擺手,“不用不用,老二家的你忙,我讓小安幫我就行,就是好幾床被子,還有棉襖棉褲的,估計得忙活兩天,這兩天晚上讓小安睡我那裡。”祝小安小的時候,冬天基本都住奶奶家,祝萍萍跟著爸媽睡,這樣家裡就燒一個坑,省柴火。但是現在是夏天,祝小安得在家裡幹活,還得下地幫忙,祝媽媽就有點為難。祝奶奶見老二媳婦不大樂意,就道:“你放心吧,不耽誤她幹活,晌午頭和晚上就行。”祝媽媽立刻爽快答應了,讓祝小安不要耽誤家裡的活兒,晌午晚上去給奶奶幫忙,還叮囑不要在奶奶家吃飯,“住兩晚上就行,別久住。”她既怕大嫂攀比嫌孩子在奶奶那裡吃飯睡覺佔了便宜,也不想讓婆婆跟閨女說太多,更怕耽誤家裡的活兒。祝小安答應了。祝奶奶自然不是真的讓孫女去幫忙,尋思過些日子開學了,小安還沒時間學習呢,過去住著晚上還能看看書複習功課。這幾天老大家的逼著小安給換媳婦,想必也不會計較這一點的。、、上午祝小安去割草,回來沒見到祝萍萍,知道她去別家看電視了,結果等到要做飯的時候還不見人影,她便自己做了。等她做好飯,就見祝萍萍溜溜達達地從外面回來,臉頰紅撲撲的,一副藏也藏不住的少女懷春情愫流露出來,瞎子都能看出來。“你去哪裡了?”祝小安瞥了她一眼。“看電視去了,媽知道,你告狀沒用。”祝萍萍很得意。“誰家看的?”“……後頭大爺家啊。”祝萍萍避開祝小安的視線,進了屋裡。她說的是村書記家,每次都去他家的。“你臉紅什麼?”祝小安不依不饒。祝萍萍大聲道:“你怎麼管那麼多,我走路走的唄。”祝小安看出她的心虛,卻沒理睬。午飯後,祝萍萍跟媽媽說了一聲要去同學家商量寫作業就溜出去。祝小安只站在路口,就看到祝小安往村西南去了,揚了揚眉,常三春家正是那個方向,看來祝萍萍已經勇敢地邁出了第一步。祝萍萍再開學就升初一,她寫的哪門子作業?而且她唯一的同學張敏在村東頭,她往西南去,很讓人懷疑。接連幾天,祝小安發現祝萍萍每天上午、晌午、晚飯後都去常三春家,每次回來都躲在屋裡偷樂。25號這日,晌飯後,祝小安在家做作業,祝萍萍又溜出去,徑直去了常三春家。一進門她就熟門熟路地往西間去,西間是常三春的姐姐常玉娟的屋子,西套間是常三春和常四春的房間,他們家電視機就在西間。她來的時候常家已經吃完飯,該午睡的午睡去了,常玉娟和她娘在西間做繡活兒看電視,正放梁朝偉版的《俠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