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沒有花頭。去太遠的地方,家裡又不放心,生怕女兒被人拐跑了雞飛蛋打。當然還有另外的賺錢路子,村裡也有女孩子跟著出去的,名義上做小保姆,實際大家心知肚明。村裡少不得還是說閒話,女孩子回來想嫁人都不好找人家,只能遠遠嫁了,回趟孃家都沒那麼容易。要讓女兒出去做那營生,祝爸爸是絕對不同意的,丟人、髒!所以哪怕真輟學,她也只能幫忙做家務和地裡的活兒,農忙的時候把家裡收拾得利利索索,讓大人安心下地回家有熱乎飯吃,不用操心家裡的事兒。這些她上學的時候也都幹了。所以她覺得按照祝爸爸的意思,初中也該讓她讀完的,輟學只是逼迫她的手段。重生一世,她頭腦冷靜思路清晰,再也不害羞膽怯,知道了敵人的套路,自然也能想好對策。只要他們不來硬的強行綁著她定親,她就不怕!就算他們真的來硬的,她也不怕!他們做初一別怪她做十五!想到這裡她用力地咬著手裡的餅子發洩憤怒,突然就聞到了一股子臭烘烘的味道。原來是祝大伯悄悄地進了屋裡湊到她身後,涎著臉露出一口大黃牙,帶著一股子煙油子的臭味。“安妮子,學習吶?”他皮笑肉不笑地。祝小安沒聽到他進來的聲音,幸虧先聞到那股子臭味兒,當下抓起桌上的一本書迅速揮過去,“啪”的一聲,書狠狠地扇在了祝大伯的臉上。她用足了力氣的!“哎呀。”祝大伯捂著臉慘叫起來。書脊抽在他的鼻樑上,書頁劃過他眼角,又酸又疼,眼淚都掉出來了。祝媽媽趕緊過來看怎麼回事。祝大伯臉色陰沉,氣道:“安妮子,你還敢打大伯,誰給你長的膽子?不是你楊老師教的吧。”祝媽媽伸手就狠捶祝小安,“你這個丫頭,怎麼沒大沒小?”祝小安也沒如以往那樣老實捱打,立刻躲開,笑起來:“有蒼蠅來嗡嗡,我怕弄髒鹹菜就拍了一下,沒想到恰好大伯悄木聲地湊上來,大伯,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你拿臉湊人家小姑娘跟前,那不是找抽麼!她扭頭看向大伯,又埋怨道:“大伯,我說你進屋怎麼沒動靜啊,也不打招呼就湊過來,我都嚇一跳!”這個為老不尊的,侄女的房間是你隨便進的嗎?祝媽媽氣道:“吃飯就吃飯,跑這裡來幹嘛,別開燈費電。”天黑屋裡看不清,要開燈了。祝大伯吃了啞巴虧,沒臉又受氣,好在變臉快,壓著火氣,尋思先把丫頭給拿捏住再說,看死丫頭也能翻出五指山去。他皮笑肉不笑的,拿手就去摸祝小安的頭,“大伯最疼安妮子了,小時候差點就成我閨女呢,那時候大伯抱著你,小手啪啪的可沒少拍大伯,大伯還高興得很呢,出來大伯和你說話。”祝小安厭惡地躲開,把鹹菜端出去擱在飯櫥裡,又喝了杯溫水漱口。這時候祝爸爸回來,看到祝小安就道:“楊老師走了。”祝小安看他神色,老師肯定和他說了不少,就不知道聽進去沒有。她應了一聲,拿了個板凳去堂屋門外院子裡坐著。大伯坐在堂屋門口,祝爸爸坐他對面,祝媽媽也拿著蒲扇坐院子裡納涼。看這架勢,祝小安就知道粉墨登場唱大戲了。果然,祝爸爸醞釀了一下,開始說誰家誰家的閨女又不念書了,又對祝小安道:“你姨家、姑家女孩子都不念書,出去打聽打聽,就咱家倆閨女還在讀書,倆孩子讀書家裡壓力太大了。你說怎麼辦?”前世爸爸直接就說不讓她讀書了,問她樂意不,今生居然還會拐彎抹角了,看來被楊老師說的不好意思了。讀書是祝小安最大的夢想,就擱以前她也不想輟學,寧願想辦法和妹妹一起上。她絕不答應定親,因為定親以後,常三春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接近她,哪怕□□也不違法,不管公安還是輿論都不會管,甚至還會說她矯情。既然他們沒強硬決定,還顧忌面子問她,那她就不怕。她現在也算知己知彼,爸媽的軟肋就是大哥和麵子。她沒有回答問題,反而避重就輕,“爸,我現在上學不花錢。”她上學的確花不了多少錢。有楊老師夫妻關照,她自己努力拼搏,學校幾乎是賺不到祝家錢的,這一點祝爸爸自己也清楚。之前他跟大伯一樣覺得女孩子上學,哪怕不花錢,但是花時間,不能給家裡幹活賺錢,就是賠本的買賣。更不用說不賺還花,那就更要命。後來隨著祝小安長大,成績優秀,老師時常來家訪各種表揚祝爸爸教女有方,大大滿足了祝爸爸的虛榮心,那些蠢話說的就少了。後來就說女孩子下來也幹不了什麼活兒,上學也湊活。見他們一時間沒說話,知道他們在算賬,不等他們算明白祝小安繼續道:“就算輟學我也沒法出去賺錢,家裡地裡的活我上學也一樣不少幹。上學這就是前期的投資,就好比家裡養豬養牛,要想換錢幹活不也得喂草料。”這點爸媽都清楚。祝家愛惜牲口是出名的,怕累著餓著,閨女自然比不上一頭牛,可以隨便使喚病了都儘可能不看醫生。因為牲口是鉅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