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妹!”謝重陽閉上眼睛,只覺得兩個太陽穴一躥躥地疼。二嫂卻不肯拉倒,跺著腳要跟喜妹理論,讓謝重陽管他媳婦,又讓大嫂評理,哪裡有這樣沒大沒小的妯娌。大嫂不耐煩地道:“爹孃就要回家吃飯,你找他們評理吧。”喜妹打了水洗臉,然後將殘水潑在院子裡壓一壓塵土,譏諷道:“我沒規矩,我不懂大小,論大小咱家誰大?是大嫂大吧?否則怎麼是大嫂二嫂?你要指責人的時候倒是該先檢討檢討自己。”“苗傻妹!”二嫂嗷的一聲,揮著巴掌朝她衝過去。喜妹卻不怕反正自己力氣大得很,還得掂量著別出手太重。等她想揚手的時候,卻被突然靠上來的謝重陽捉住了手,二嫂一巴掌便扇在他的左臉上,清脆的一聲,雪白的臉頰上立時浮起四道紅印子。大家都愣住,四下裡靜悄悄的,只有雞窩裡的雞餓得咕咕叫喚著。大嫂手裡拿著鍋鏟子愣了下隨即哼笑了一聲繼續收拾飯桌。二嫂也沒想到一巴掌會打在謝重陽臉上,平日裡她鬧歸鬧,可也沒敢當著公婆的面對家裡男人說長道短,更別說打一巴掌,對上喜妹幾乎要殺人的眼神,她手抖了抖,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臉,“哇”的一聲大哭著跑回自己屋裡。晌午大家回來吃飯的時候,謝重陽因為不舒服呆在西里間,讓喜妹給她端了半碗菜過去。謝婆子以為昨夜累得他犯了病,拉著喜妹仔仔細細地問,喜妹左擋右支,最後幾乎要露餡紅著臉讓她自己去問謝重陽。謝婆子笑道:“害啥臊,以後注意點,小年輕都這樣。”喜妹卻知道謝重陽是怕父母看到他臉上的巴掌印子才躲起來的,她原本不想拉倒,要公婆和二哥評理的,結果謝重陽淡淡地撇下一句“不許惹事”便回房間待著看書去了。她覺得自己不必管他,可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他柔軟的眼神,淡淡神情中流露出的獨特氣勢又讓她壓住了火氣。她跟自己說不是怕他,只是好女不跟病秧男鬥,若真把他氣死,她便成了寡婦。這年頭只管穿越不管反穿,她可不想才成親就剋死男人。謝重陽不想聲張,連喜妹都被管住,大嫂自然不用囑咐半個字也不提。倒是二嫂說自己頭疼不肯出來吃飯,二哥去關心,她先把喜妹告了一狀。說喜妹挑了擔子出去割草,草沒割多少卻不知道從哪裡弄人家雞蛋。謝婆子有點不樂意了,站在院子裡衝著東廂道:“二嫂,你說啥呢。喜妹割了兩大筐草,堆得跟小山似的。她拿回來那五個雞蛋我知道。是你王二嬸子給的。她從門前走,你王二嬸子家男人不在,她們娘們搬不動糧食袋子,喜妹去幫了忙,你王二嬸子說給她點心,她沒要就換了幾個雞蛋。喜妹以前是有點不一樣,可她如今不是好了嗎?你們就別總擠兌她。”屋裡的二嫂氣得兩眼發昏,踢騰著腿拿被子蓋著臉哭,把二哥急得團團轉。大嫂跟婆婆說她去叫二嫂吃飯,婆婆撇嘴低聲冷笑道:“讓她上神吧,上夠了就好。”說完張羅大家吃飯,又讓大嫂給喜妹盛半碗菜拿幾個窩窩頭去屋裡陪謝重陽吃。喜妹樂顛顛地進了屋關了門吃飯。謝重陽吃得少,把菜推到她跟前,看了她一眼,“你如今倒真的好了,心眼兒也多起來,早就算計好氣她一頓了吧。”喜妹給孟婆子送了草去,又不想空了手回家,便繼續割了草,恰好經過王二嬸子門前,才得機會賺了幾個雞蛋。沒想到被他識破,撇撇嘴不理睬他,他寧願自己捱打,也不想她打二嫂,倒是有情有義的小叔子。飯後各自歇息一二,大嫂給小畝餵奶,大哥去餵了牲口,回屋對媳婦小聲道:“又鬧啦?你也不勸著點。他三嬸性子火一點,又不服管,很容易就打起來。”大嫂低笑道:“我為什麼要管?再說了,她們哪個是好相與的,能讓我管?你也甭操閒心,我看老三管得住他媳婦,否則老二家的早被她揍扁了。”大哥嘆息,“你就看熱鬧吧。” 作者有話要說:嗷嗷嗷嗷嗷嗷嗷,體諒俺脆弱的小心肝吧,多多撒花鼓勵。麼麼親。謝謝。44、路見不平 喜妹力氣大又熱情樂於助人,附近的鄰居都挺喜歡她,大多都不再將她當做從前的傻妹。自從王二嬸找她幫過忙之後,其他人家男人不在的時候,也都會叫她去幫個力氣忙。喜妹也覺得這是個門路,只要得空就四處轉悠一邊考察生財之道一邊找打“散工”。因為現下沒有好的辦法賺錢,人家給點報酬也不客氣,每回都玩笑的語氣要兩個雞蛋。大家知道她為了給謝重陽調理身體,大多也不吝嗇那三四個雞蛋,也有人嫌她財迷不冷不熱地譏諷兩句以後不再找她,她也無所謂。一轉眼七八天過去,喜妹竟然攢了一小笸籮雞蛋。每天給謝重陽吃兩個。她光明正大賺來的,他也不再拂逆她的好意,都乖乖喝掉。喜妹雖然伺候他吃喝,平日卻又不怎麼理睬他,夜裡都把被子拖得離他三尺。謝重陽知道她為什麼生氣,卻也不想花力氣解釋,原本他只想她能稍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