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妹和宋玉竹几個悄悄地跟韓夫人一說,問問她的意思。韓夫人很高興,嗚嗚地哭。原本覺得一定是連累兒子了,誰知道還有人不在乎這個,怎麼不讓她喜極而泣,感慨自己活了大半輩子,卻一直沒活明白。雙方家長都同意,喜妹和謝重陽便把韓知魚請來問,結果他支支吾吾地,臉漲得要撐破一樣,喜妹再問,他一轉身抱著她家的茶壺跑了。謝重陽憋不住,失手把茶杯打碎。喜妹一邊心疼,“歲歲平安,”一邊拍著他趕緊去追自己家茶壺。那可是她好不容易淘來的青瓷。夫妻倆各個擊破,喜妹去跟唐薇說。唐薇美麗的大眼一轉,神情竟然帶上幾分茫然,“啊?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我可沒想過要嫁給他。”喜妹聽她聲音越來越低,一眼便識破她的偽裝,笑道:“你們在密州的時候,你怎麼還總去找他?你倆人還同乘一匹馬?”這些都是唐景椿告訴他們的。唐薇臉漲得通紅,“那,那次我腳崴了……而且他,他也沒說要娶我不是。”喜妹笑起來,“他嘴上不說,心裡想得很呢。”否則也不可能有事沒事就在安州和密州兩地跑了,還跑得那麼勤。雖然他什麼都不說,可大家都看著呢,開始還不理解,只以為他喜歡密州那裡。韓夫人當時三座莊子,他憑什麼專去密州?唐薇潑辣慣了,一時間因為韓知魚,倒被大家弄得跟小媳婦兒一樣,一羞窘,轉身跑了,“我去挖蘑菇。”因為捅破了那層窗戶紙,唐薇不太自在,躲著韓知魚。而韓知魚一邊緊張一邊又難為情,更是躲著唐薇。唐二哥於這上面沒什麼辦法,只能求助於喜妹。他和謝重陽躲清閒。謝重陽過幾日要回去省裡,喜妹也不難為他,自己想辦法勸唐薇。她想了想,既然撮合不成,就讓他們緊張好了。挑了一個大清早,看唐薇在院子裡舒展拳腳便請她去外面小樹林挖幾棵蘑菇來,做個野菌湯喝。待唐薇走了,喜妹又讓謝遠把她的馬牽走,去小樹林外面啃草。然後又打發謝寧去叫韓知魚。韓知魚不知道什麼事兒,胳膊底下夾著虎子匆匆過來。喜妹看他那麼提溜著虎子,那娃兒還樂滋滋地啃他胳膊,便忙把孩子接過去,裝作氣惱地道:“我們想幫你提親的,結果人家唐姑娘不樂意,說你都不主動開口,還讓她大老遠來說,一生氣,她跑了。”韓知魚沒想到喜妹會騙她,脫口道:“跑了?去哪裡了?”這些天他雖然彆扭,可一得空又不受控制地會想。想來想去,想得自己心驚肉跳,坐立難安。但是要是主動去說,又不知道怎麼開口,要是給他一刀和這事兒想比,他倒寧願人家給一刀,然後事情自動解決。喜妹瞥了他一眼,給虎子把衣服抻了抻,裝作無所謂道:“那我們可就不知道了。看著倒是挺傷心的,你說一個女孩子家的,你要是對人家有意思你就說,你要是沒意思你也說。你讓人家跟著來了,你跑前跑後的也那麼長時間了,你不開口,人家又害羞又傷心,自然就……哎,你幹嘛去?我還有事兒呢。”韓知魚喊了一聲,匆匆跑出去了。喜妹笑嘻嘻地逗虎子,“我們虎子可比爹聰明,對吧。”抱過去把他放在炕上,讓他跟小傾一起玩兒。唐薇挖了一會兒蘑菇,一扭頭看到自己馬開了,竟然溜達過林子這邊吃草,忙去牽馬。牽了馬想去拴起來,就看韓知魚跑過來,她一著急,牽著馬轉身就走。韓知魚出門沒看到唐薇的馬,想去問謝遠——那是個小眼線兒,就看到她的馬在林子邊上,追過來又看她牽著馬就走。韓知魚急了,一時間忘了難為情那會事兒了一口氣追上去,一把就兜住了馬頭。唐薇被他嚇了一跳,看他白皙的臉漲紅起來,驚道:“你幹嘛?”韓知魚把馬韁繩拽過去,“我幫你放馬。”唐薇撇嘴,“我的馬不用放。”韓知魚:“……”唐薇:“沒事兒我走了。”韓知魚:“我送你”……“不是,我說你要去哪裡?”唐薇哼了一聲,“要你管嗎?我老大不小了,自然是家去。”老大不小跟家去可沒啥關係,韓知魚自動續了一句,她是說要家去嫁人,但是女孩子臉皮嫩,又不好意思說。“你不是說要嫁給我的嗎?”他背過身去,看旁邊一地的蘑菇。唐薇惱了,“韓知魚,你以為你是寶呢?我什麼時候說要嫁給你了?誰稀罕呀!”他沒有說要娶她,倒成了她要嫁給他。韓知魚撓了撓頭,“那次,那次在山裡……”“閉嘴!”唐薇臉紅了,“你不是答應回去就忘了的嗎?”韓知魚盯著她嫣紅的臉頰,“我覺得我忘了,可我總夢見。”唐薇臉頰更紅。韓知魚舌頭有點打結,支吾了半天,才道:“薔薇,我,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你,你那話還算嗎?”唐薇笑起來,把手裡捏著的一朵草菇扔在他懷裡,“那你怎麼騙我你在安州玩呢?”明明是學著做生意。韓知魚捏著那朵草菇,低頭看了半晌,小聲道:“我,我想娶你……”後面的聲音低的幾乎聽不見,說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