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碗扛了麻袋立刻去了。蕭朗便拉著流觴讓他坐在椅子上邊吃水果邊講唐妙,聽說他們家又買了地,如今不用女人下地幹活,現下更加白白嫩嫩的跟那新開的桃花兒似的。蕭朗歡喜萬分直說唐家的人就是能幹,才這麼短短時間竟然就讓人刮目相看,說著又讓流觴趕緊下去歇著。晌飯他在地裡跟長工們一起吃,傍晚日落西山也不肯回去,直到常叔跑來傳老太太的話讓他趕緊回去,他才磨磨蹭蹭地對常叔抱怨道:“奶奶不曉得我已經知道她裝病了嗎?她若是再說我不愛聽的,那我還是跟大把式一起住的好。”常叔笑道:“少爺又說孩子氣的話。”蕭朗恨聲道:“你讓我忍,哄著老太太,她倒是被哄得開心了。今兒裝病,明兒裝病的。”回了別院,蕭朗先去淨面更衣,然後跑去奶奶院子,一進門就喊:“奶奶,我回來了。”蕭老太太出現在門口,哼道:“你還知道回來!”蕭朗緊幾步跑上前,笑道:“奶奶,有我監工,他們不偷懶兒,這兩天種地可快了。對了,花花桃桃還送了她自己研究的棒子種呢,給了我一袋子讓我種上。”蕭老太太哼了一聲,蕭朗又道:“奶奶,您可別瞧不起花花桃桃的種子,就像她的小麥種,如今大家可知道好了。鬥換她一斗都換不到呢。她給我一袋子讓我種種試試,秋天您就知道這棒子會長成什麼樣兒了。”蕭老太太看孫子一副興奮莫名的樣子,只要提到那個丫頭他就渾然忘我,滿腦子都是她,“你也不用誇,你送她多少東西,她不過給你袋子種子,你就高興成這樣兒?”蕭朗眉梢揚起,提高了聲音道:“奶奶,您又說這個,我們送她的算啥,我們家多得是。她送我的,可都是她最好最寶貝的。您讓我自己種地自己攢錢,我一點意見也沒,這樣我更開心,花花桃桃也開心得很,還說要跟我一起攢錢。”蕭老太太雙手撐在柺杖把手上,冷沉沉地問:“你跟她說自己賺錢才能娶她,她真的如此說?”蕭朗立刻道:“當然。”那自豪的語氣倒比他自己得了什麼還要高興幾分。蕭老太太不置可否地哼了聲,“那些女孩子,都是甜言蜜語會說好話的,真正遇到事情了,才不會把你放在心上。你拿她當寶貝,她拿你當草。遇到事情了,你在她心裡什麼都不是。她指定先想著她的家她自己。”蕭朗微微翹起唇角,爭辯道:“奶奶,這樣不好嗎?她孝順,我更喜歡她。如您所說,如果遇到事情,我也肯定是先想著您和孃的。可她從來不會說您這樣的話呢。”蕭老太太不悅道:“她有資格說嗎?一個野丫頭,小財迷。甜言蜜語地哄人罷了。看她那般行事,是怕家教也是不怎麼樣的。”蕭朗怔了下,一張臉漲得通紅,比被人扇了兩個耳光還難受,“奶奶,您怎麼能這麼說她。如果花花桃桃家的家教是不好的,那麼只怕再也找不出更好的了。她的大哥憑自己本事考了舉人。他們一家人勤勤懇懇,與人為善,不貪財逐利,不小人得志,不趨炎附勢……奶奶,哪裡不好?”蕭老太太將柺杖重重一杵,怒道:“夠了。如果他們家教好,為何那麼多人說他們巴結了富貴人家就忘了本?小人得志,為人小氣,自私自利?我且不說人家傳言他們家女兒媳婦的不乾淨,我只說自家兄弟都不說好的人,能好到哪裡去?”蕭朗見奶奶如此無理胸口也是騰得燒起一把火,奶奶這些天裝病一直不肯他跟花花桃桃一起,他一直忍著,爭取到自己賺錢娶花花桃桃的條件,誰知道奶奶竟然聽信這些不知道哪裡來的混賬話。他也惱了,恨恨道:“沒有哪個人能讓所有人說好的,我沒見過我爺爺,我們家人都說他是難得的好人,可為什麼五爺爺他恨我爺爺?難道我三叔二叔四叔他們就都說我爹好嗎?四奶奶不還說您惡……”“住嘴!”蕭老太太氣急,想也沒想揮手給他一巴掌,“畜生,給我滾!”蕭朗從沒想過奶奶會打他,身體和心理都沒有任何準備,登時眼冒金星,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她閉上眼睛,氣得臉色鐵青,打過蕭朗的手掌顫抖著,“你……給我滾!”蕭朗“撲通”一聲跪下,強忍著難過賠罪道:“奶奶,我錯了。您罵我打我吧。”蕭老太太痛苦地揮了揮手,往後倚在靠背上,一言不發。早早晚晚一直在隔壁做針線,聽了動靜忙跑過來,一左一右幫蕭老太太順氣。早早急道:“老太太,您可千萬別跟小少爺生氣,他年輕說話沒輕重。”晚晚使勁地瞪著蕭朗,“少爺,您還不給老太太磕頭賠罪,別把老太太氣壞了。”蕭朗瞪了她們一眼,冷冷道:“你們天天跟著老太太就知道嚼舌頭嗎?”晚晚氣道:“少爺您說什麼呢,我們每日服侍老太太您也都看見了。”蕭朗哼道:“你敢發誓你沒跟奶奶嚼舌頭?”晚晚一跺腳,“老太太!”蕭老太太睜開眼目光冷厲地瞪著蕭朗,“是我讓她說的,既然外面有人說唐家女兒跟男人們拉拉扯扯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