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朗見她出主意對付奶奶,笑道:“我知道,你放心,我不會跟她對著幹的,氣了她對我們一點好處也沒。我回家跟她講禮法,婚姻之禮,不合禮者不合法,不合法者不幸福。你放心。”他的體貼大度讓唐妙無比感激,主動抓住他的手,卻被他緊緊地握住。她笑了笑,“且讓我看看我們那個原本只會哭鬧不吃飯威脅奶奶的孩子如今怎麼智取。”蕭朗依依不捨地放開她的手,堅定道:“你等著看好了。”說著告辭上馬,讓她先回去,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樹後才調轉馬頭打馬上路。唐妙站在樹下等看不見他們的影子又站了會兒才回家去。情不自禁三月裡大家安排時間把高大寶和小玉的親事辦了,唐妙送去了蒜黃、韭黃、蘑菇、菠菜等別家還沒有的時蔬。這個年代暖棚也是有的,不過要在臨近郢州等大地方,專門供給有錢人吃喝。她的大棚裡暖和,去年的韭菜宿根自比別家菜園裡長得又快又早,這給高家長了極大的面子,比送上十兩銀子還得意。唐妙合計一下自己那三畝大棚,就算蔬菜旺季她降低價格,再刨除壞掉的損失也比單純種地要賺得多。而且如今自己技術不夠成熟產量低,再過一兩茬技術成熟起來,就可以擴充套件到十幾畝,到時候可以供應整個濟州府以及周邊的地區。雖然有錢人家自然也有菜園,可像一年四季都能吃各種蘑菇韭菜這樣的事情卻不易辦到。所以每次流暢來給她送信,她都會把別人的菜讓他帶回去給蕭家嚐嚐。流觴告訴她雖然老夫人表面看起來不以為然,實際多次私底下跟本族的老太太們炫耀。當然用的是那種表面極為不滿的方式,把向來跟她不合的四奶奶氣得牙根兒疼,私底下揚言說如果蕭朗和唐妙成不了事兒,她就託媒人給自己孫子提親,這麼個能幹又水靈的丫頭,娶到了是福氣。進入四月份天氣暖和起來,有人來賣雞仔鴨仔,唐妙跟母親商量各捉了五十隻養在隔壁爺爺靠近他們的那塊地裡。從去年開始唐文清便提議把父親和四叔的地合在自己家裡,如今景楓做了知縣,家裡的賦稅徭役都是免了的。村裡其他人家有那種貧地的也低價賣給唐家,然後反過來幫唐家幹活,等冬天的時候可以幫忙管理暖棚賺錢,這樣自比那幾畝不產糧食的薄地划算。唐文清便將那片貧地專門給唐妙種菜養雞鴨蓋大棚。一整片地外圍用土石壘砌院牆,西邊靠近老三家是一座小四合院,東邊便是蘑菇大棚,在過去靠近河沿是菜園子,水車只要空著就不斷地澆水。秦泠月用一隻小木車推著兒子唐廣從在看唐妙在一旁一邊喂那些鴨鴨一邊嘀嘀咕咕,唐妙正打算挑選一隻領頭鴨,以後鴨子下水捉魚蝦吃,就算沒人趕它們也會自動回欄,又不會將鴨蛋下在河岸上。碧草青天,垂柳依依,陽光也彷彿帶著清新的綠意,廣從伸著小手咿咿呀呀地叫著,手裡的撥浪鼓發出“咚咚”的聲音,引得那些黃絨絨的鴨鴨好奇地看過來。唐妙小心地將柵欄圍好,免得現在它們還小跑出來一個不慎被人踩死,又去菜園子北邊看了看腐葉青草淤泥漚肥的情況,轉了一圈回來。她瞥眼見二哥領著幾個穿綢衣的掌櫃模樣的人進了蘑菇棚,知道是外面來買菇的。如今她讓二哥也不要跟著幫工們下地幹粗活,只盯一盯,再管著招待那些來買菜的人。二哥為人寬厚穩重,話不多做事卻牢靠,對付那些奸詐的掌櫃們,他也有的是耐性,既不惱也不煩,把生意談得妥妥的,大家都很是滿意,紛紛誇二哥是管家的一把好手。地裡有四叔領幫工們盯著,老唐頭和唐文清也閒不住,讓他們待著享清閒他們也不同意,不過把上百畝地轉個遍這一天也就差不多了。所以唐妙他們也不怕爺爺和爹會累著。唐妙解下圍裙洗了手走到小木車旁,廣從立刻伸手笑著要她抱。“二嫂,怎麼啦?”她看秦泠月一副有心事的樣子,一直扭著頭去看二哥領人進去的大棚。秦泠月笑了笑,“沒什麼,那幾個人似乎是濟州來的。”唐妙抱著廣從一邊逗他,問道:“二嫂認識?那去打個招呼好了。”秦泠月搖搖頭,“我怎麼會認識,不過是看他們打扮聽口音罷了。濟州的掌櫃們,喜歡在腰間掛只金線盤成元寶樣的荷包,互相見了一看便知。就好像衙門公服一般。”唐妙知道二嫂是濟州來的,不管怎麼說,那種羈絆是無法割捨的,聽聽鄉音也覺得舒服。再說他們鄉下女子也沒有大家閨秀那種藏在繡閣的說法,她跟二嫂道:“我們去看看二哥他們弄得怎麼樣了。”恰好二哥領著他們出來,幾個掌櫃的一見便給唐妙作揖,連連道:“三小姐有禮。”然後紛紛不露痕跡地恭維,生怕落在後面唐妙會給他們賣貴了。他們都希望能簽訂長期協議,幾家會每隔兩三天來車一次,如果可以他們甚至想請唐妙去濟州府種暖棚。唐妙心下歡喜表面卻謙虛不已,只說如今試試,等得心應手了再說。畢竟現在她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