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青布衫,天青色的頭巾隨風披拂,斜射來的陽光給他鍍上一層水汽似的氤氳光芒,在蒼翠的樹冠映襯下烏髮雪顏更加鮮明。她呆呆地看著他,站在樹下的他有一種沉靜入畫的優雅,溫暖的陽光灑在他清俊的臉上,瓷白的肌膚形成玉質的清透,眩人心神。突然想起再哪裡看過的一個句子:神來筆下萬卷畫,不得柳生半分雅。第一次用女人看男人的目光那樣審視,他那雙澄澈無鬱的眸子像是含著濃濃的化不開卻又不必說的情意,看得她驚了一下,忙後退一步。柳無暇關切地看著她,目光深遠沉斂,柔聲道:“妙妙,你怎麼啦?不舒服嗎?昨天晚上去了花廳怎麼又跑了?”他一夜未眠,只想著不能讓她討厭他,更不想她難過。可看她這番迷茫的神情,他吃不准她到底聽了多少話去,“妙妙,你也知道周諾喜歡信口開河的,你聽到的……”唐妙飛快地截斷他的話,紅了臉道:“那個,柳無暇,其實……哈哈,周諾就是個大嘴巴,胡說八道,你是我哥哥的好朋友,我們也是好朋友,對不對?”柳無暇心底嘆息,卻笑起來,垂眼注視著她,點了點頭。看起來她都聽到了,生怕他對她有什麼非分之想,所以才這般說。其實也對,他有什麼資格去做那樣的非分之想?她這樣堅決地拒絕他也是對的。唐妙見柳無暇一副沉思入定的模樣,似是在深思熟慮什麼,忙又接著道:“柳無暇,你也知道我像喜歡我大哥那麼喜歡你,你那麼優秀,人又好,大家自然都會被你吸引,想要跟你結交,我也是普通人,自然也是這樣的。你別聽周諾瞎說,我可沒對你有什麼非分之想的。”她說得又快又急,自己也不知道說清楚了沒,只渴切地望著他。柳無暇定定地望著她,勾唇笑了笑,似是戲謔道:“你在告誡我不要對你有非分之想嗎?”唐妙啊了一聲,迷惑地看著他。柳無暇心頭一顫,笑道:“跟你開玩笑,你……嗯,就聽到這個?”唐妙臉頰紅紅的,嘿嘿笑起來,點頭道:“周諾真是個大嘴巴啊,他憑什麼汙衊我對你有非分之想呢?我看是他有才對!”柳無暇怔了怔,隨即忍不住哈哈笑起來,抬指在她鼻子上颳了一下,“你這個小丫頭。”知道唐妙沒聽到之前的,他心下鬆了口氣,卻又伴隨著一點……遺憾?似乎還有點期待,如果她都聽到了,會如何?早飯後周諾還要挽留他們,高氏卻說不放心家裡,他便也不勉強陪著高氏夫婦休息一下,又讓人給準備一些禮物。唐妙跟柳無暇去書房裡逛了逛,借了幾本書。書房裡書案多寶格椅子基本都是花梨木,唯有書架竟然用了紫檀,唐妙看得很是不滿,及至在書案上看到一本水紋信箋她便樂了。上面的字比她的可醜多了,她忍不住提筆寫了句打油詩來笑話他:梨花寫字頂呱呱,橫看泥鰍豎成蝦,有朝一日倒過來,竟然是個螃蟹爬!寫完之後她很仔細地壓在一堆信箋裡,免得被丫頭看到抽出去,她可以想象等周諾看到的時候會是什麼臉色,不由得一陣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