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妙本來就是想忽悠一下試試,能便宜點是點,不曾想他還真叫什麼掌櫃的,卻不打怵,讓父母重又回去坐了。不一會夥計重又奉了茶。隨即後面錦簾一掀,小夥計立刻說周掌櫃來了。周掌櫃胖墩墩的,一臉富態,笑眯眯著一雙睜不開的眼,像彌勒佛一般。一見面他拱手作揖,“三位請喝茶,請!”唐妙也不廢話,上來就跟他說讓他把那對大櫃子便宜三百文,她家以後的傢俱還從這裡買,還介紹其他的親戚來買之類。周掌櫃一直笑眯眯地看著他們,等唐妙說完,他笑道:“三位,要是便宜三百文,我們就虧了。不過如果唐小姐的提議真的有價值,別說三百文,五百文也成。反正虧了,我們就保個人工木料錢給你們,如何!”唐文清不懂這個,只是笑了笑,看著妻女。那個錦袍兒青年轉過來,看著那對大櫃子道:“這對好東西啊,這樣式做的好,敦實又好看,裡面空間大,放東西也多。”唐妙瞅了他一眼,見他一雙狹長斜飛的眼裡好像藏著無數星星一樣閃亮亮的,怎麼看怎麼妖道兒,不禁反感,撇撇嘴。那青年道:“可惜……不是花梨木的,如果是花梨木的我倒是想要!”他不斷地說花梨木,想來是極其喜歡那種溫潤優雅的木質,唐妙在他眯著眼睛瞅自己的時候狠狠地瞪他,心裡嗤道:花梨木,我看你梨花差不多!周掌櫃立刻道:“不如一起坐吧,喝杯茶!”然後詢問高氏幾個,見他們沒意見就讓小廝上茶,又問了青年貴姓。青年說也姓周,便大喇喇地坐下,一雙眼在唐妙臉上轉悠,卻又不讓人覺得猥瑣,光明正大的欣賞中意的傢俱那般率性。唐妙瞥了他一眼,“你要聽,可是要幫我們出錢?”那青年抿唇淺笑,朝唐文清高氏做了揖,“請問幾位貴姓!”唐文清說免貴姓唐。青年立刻點了點頭,“當是唐家堡人士!”唐妙沒想到他能猜出來,畢竟除了唐家堡,密州縣姓唐的多得是,方才那小夥計套近乎的時候問他們哪裡人,唐妙還特意搶在母親之前說是肅家莊,畢竟那裡也很多姓唐的。沒想到這傢伙一下子猜那裡。她咳嗽了一聲,“不好意思,我們是肅家人。”那青年瞅著她笑而不語,目光是掩飾不住的揶揄,唐妙便不睬他,問周掌櫃要不要做這筆生意。周掌櫃很感興趣,說也好,就算自己花錢長見識,誰讓他走南闖北多了,總是心存好奇呢!唐妙笑了笑,便把自己有陣子看傢俱展、雜誌、講座等學來的知識賣弄了一番,可不管合理與否,只要能糊弄到他就好。那青年見她小巧的一張臉,若是用扇子擋得話,只怕半開都不用,那尖尖的下巴面板白皙,被光線那麼一照上頭的細小絨毛都清晰可見。風吹動她的額髮,露出光潔的額頭,與秀氣的鼻樑相互映襯,端的是副福相,雖然不算絕色佳人,倒也是撩人心動。一張櫻桃小嘴不斷地開合,聲音清脆,雖然說話速度不慢,可也不讓人生厭,反而像是一種享受般。他慢慢地眯了眼睛,手指輕輕地在圈椅上點著,和著唐妙抑揚頓挫的說話聲,竟然打出了拍子。唐妙古今中外地糅雜一通海侃,周掌櫃連連點頭,看了那青年一眼,“周公子,您也是我們老主顧,覺得唐小姐說的如何?”那周公子呵呵一笑,細長的手掌在玫色桌面上一拍,讚道:“好,衝著唐小姐說的這麼好,這櫃子的錢我替他們出了,還搭送一對小炕櫥!”唐妙愣了下,高氏和唐文清更不可思議,簡直是青天白日的掉金豆子了,他們本來被女兒侃得有點頭暈,又聽周公子這番話一時間沒轉過彎來。唐妙忙道:“這倒不用,既然周公子這麼大方,就替我們出一半,這櫃子一共四兩銀子,我們出二兩,小炕櫥也不用的!”她覺得那對櫃子就值二兩銀子,但是不能要別人送的東西,否則就是欠他人情,這傢伙看著人模人樣,像棵妖裡妖道兒的桃花一樣,越看越沒好感!柳生情愫 周公子見她如此,哈哈大笑,也同意了,讓他們留地址送貨,唐妙煩他,便說他們自己僱車拉貨就好,不用人送。那周公子也不勉強,呵呵笑了笑。周掌櫃人倒是好,悄悄跟唐妙一家說了,貨呢他們還是送,而且地址他們也知道,是白石鎮唐家堡唐舉人家!唐妙瞪了瞪眼,他們知道!那不是看耍猴一樣看了半日?她心頭惱火起來,既然他們知道,又肯送,那是再好不過!父母跟著周掌櫃看貨付錢的時候,唐妙回頭見那周公子正跟小夥計說什麼,兩人神態很是親暱,不像對顧客的樣子。那周公子似乎感覺到她的審視,笑微微地看過來,唐妙便裝作若無其事的扭頭,然後假裝走近去看其他的櫃子,隱約聽到那夥計笑著叫什麼少東家!唐妙感覺自己肚子立刻鼓起來了,簡直要被氣炸了,真是不出門不見光景,還有這樣的人,他以為這是唱戲,還想試探他們?有什麼好處!她一生氣,立刻不客氣地上前,斥責道:“少東家,做人不能這麼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