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沒再多說別的話,轉身回到了自己屋裡,關上了門。聽著陸遠和韓旭都進屋之後,他才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靠在了門上。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左手,血正沿著手指不斷地滴落。 兄弟許佳音的案子居然結案了,她被列入失蹤人口。陸遠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並沒感覺有多驚訝,許媽媽在案發的第二天告訴警察,許佳音離家出走了。平寧西街的滅門慘案還正在膠著狀態,沒人有工夫去細細推敲她這話的真偽,加上許佳音失蹤的現場沒有任何不尋常的地方,除去被電線纏死的窗戶。沒有證據能證明許佳音在失蹤前曾住在裡面。陸遠再次來到這間房子的時候,裡面的東西基本沒有變化。房東滿臉怒容,她覺得許佳音的失蹤讓她的房子再租出去變得十分困難。“你說哪有這樣的事!這不是害我嗎!她犯了神經病,她媽不送去醫院,還跟這守著,明擺著倆神經病嘛!現在好了,東西也不拿走,人就這麼跑了,還欠我一個月房租,這裡面的東西我怎麼處理,我可不敢留……”陸遠嗯嗯啊啊地應付著房東,在屋裡細細地檢查著,看來許媽媽的確是什麼也沒有拿,許佳音所有的東西都還在房間裡放著。“這些東西你要的話就拿走,不要我就賣了,賣不掉我就只有扔了……也不知道能賣多少錢,還欠我房租……”“我繼續租,”陸遠拿出錢包,抽了一疊錢出來遞給房東,“東西不用搬了,我今天就住這。”房東愣了一會,接過錢數了數,轉身準備出門去,想了想又突然轉過身來:“你真不知道她去哪了?你倆前段是不是分了,很久沒看你過來找她了……”陸遠看著房東,沒說話。房東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訕訕地出了門,又覺得有點不爽,把門一摔,一邊下樓一邊小聲罵了一句:“警察了不起啊?沒準是被你殺了!”陸遠走進許佳音的臥室,把窗簾拉開,陽光一下曬滿了屋子。他本想再把窗戶也開啟,但把手上繞了一圈又一圈的電線纏得很緊,他弄了兩下就作罷了。看來許媽媽連進都沒有進過臥室,屋裡還保持著那天的樣子,毛毯落在地上。他彎下腰,把梳妝鏡旁掉落的毛毯撿了起來放到床上,然後站在了鏡子前。許佳音發給他的照片,就是站在這個角度,對著鏡子拍下的。他站了很長時間,盯著鏡子裡的自己,但沒看出什麼異常來。鏡子怎麼看都只是個普通的鏡子,貼在牆上。陸遠用手指沿著鏡子的邊緣仔細地摸了一遍,也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又用手指在鏡面上敲了敲,聽響聲,鏡子後面沒有空隙。許佳音為什麼會害怕有東西從鏡子裡出來?她到底在鏡子裡看見了什麼?陸遠又走到穿衣鏡前看了一會,這面鏡子除了比梳妝鏡大一些,也只是很普通的鏡子,看上去還不是原裝的,只是簡單地包了一圈金屬邊,應該是許佳音自己買來掛在櫃門上的。他拉開鏡子後面的櫃門,裡面是許佳音的衣服,整齊地掛著,陸遠翻找了一下,沒有什麼發現,倒是衣櫃裡滿是許佳音常噴的那種香水味,讓他有些悵然。陸遠努力地回憶著他那天在監控裡看到的情形,希望能找到什麼線索。兩次看到許佳音,她都是坐在床上,低著頭。陸遠想了想,也爬到了床上,坐在了許佳音坐過的地方,上下左右地環顧了一下房間,有個發現讓他心裡一動。在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用餘光同時看到兩面鏡子。這樣看來,許佳音對鏡子的確是非常地在意,不僅擋住了,而且還一直坐在這裡盯著鏡子,並且她需要同時能看到兩個鏡子。想了一會,陸遠覺得有點頭痛。他現在思考的方向完全背離了他的認知,許佳音留下的種種詭異的資訊,讓他沒有辦法透過正常途徑去思考,他只能先設想這是一場靈異事件,否則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解釋一個大活人是如何在密室裡沒有一點痕跡地消失的。正在陸遠考慮晚上要不要真的在這屋子裡過夜的時候,接到了檔案室的電話,說是他想查資料的話,今天過去查就可以。“你早點過來查吧,老的檔案都在那裡,沒有細分,要找出來的話不知道得多長時間,我們五點就得鎖門了。”檔案室的小姑娘強調了一下,像是怕陸遠查不著耽誤她下班。陸遠回憶了一下那天如同夢境一般的場面,這真是自己曾經經歷過的嗎……“那幾年的都在那邊。”檔案室的小姑娘做完登記之後,把門給他開啟了,衝最裡面一排架子指了一下。像這種夫妻兩人同時死在房間裡的案子,也算挺大的,要查起來並不費事,不過前提是這得是樁兇殺案。兇殺案的檔案理論上是要永久儲存的,可陸遠無法判斷那是兇殺案還是僅僅是一樁自殺案。他走到最裡一排架子前,站了一會,居然有點猶豫,並沒有像自己想像中的那樣迫不及待地衝過去查詢。如果檔案還儲存著,他將會看到什麼樣的真相?那一年的存檔很少,看來是個安靜詳和的年份。沒費什麼工夫,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