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奕還是有點兒著急。“昨天蓋的厚的那個被子,應該不會著涼,估計是因為擔心著急吧,”邊南小聲說,“我跟他說了不告訴你,你就裝不知道,我叫了萬飛過來守著了……你爸那邊怎麼樣?”邱奕沉默了一會兒:“不太好,昨天半夜說疼,折騰到早上,又有點發燒了。”“你怎麼半夜不跟我說呢!”邊南急了,說完又有點後悔跟邱奕吼,那種情況下邱奕怎麼可能還想得到給他打電話。“現在暫時沒事了,你過來待會兒吧。”邱奕說。邊南又回頭跟萬飛交待了幾句,邱彥已經閉上眼睛睡著了,他摸摸邱彥的臉,轉身往住院部那邊跑過去。路上又插隊在早點攤上買了幾個餅。跑進病房的時候,他愣了愣,病房裡又多了臺不知道幹嘛用的裝置。邱爸爸躺在床上,嘴裡有一根管子。邊南頓時連步子都邁不動了,靠在門邊半天沒說話。過了很長時間他才顫著聲音輕聲說:“怎麼……這樣了?”邱奕扯著嘴角笑了笑:“還是這樣了,我爸最討厭的事兒,插管兒什麼的……”邊南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走過去摟住了邱奕。“半夜又下了……病危……”邱奕也摟住他,聲音顫得厲害,“說不了話了。”邊南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就像是所有的情緒都被關在了心裡,哭不出來喊不出聲。在這一瞬間他突然體會到了邱奕這麼長時間以來一直把所有事都強壓在心底的那種痛苦感受。邱爸爸不是他爸爸,但對於他來說,挺像他想要的爸爸,開朗幽默,體諒信任孩子,他已經習慣了在邱奕家看到坐在輪椅上車軲轆話說著以前的事的邱爸爸,習慣了聊天鬥嘴時看到帶著笑認真聽的邱爸爸,習慣了聽到邱爸爸表達各種不讓吃肉不讓喝酒的報怨……他已經難受得不知道該如何緩解,邱奕呢?二寶呢。邱彥的燒到中午時退了,人還有些虛弱,但精神還可以。邊南本來想讓萬飛送他回家,但邱彥不願意,犟著非要守在病房裡,整整兩天他都跟邱奕邊南一塊兒熬著,沉默地坐在病房的沙發上,只在晚上睡覺的時候才回家。萬飛的工作請假還算方便,請了兩天的假也一塊兒呆在醫院,跟許蕊的約會也改成了許蕊幫忙給他們幾個送飯的時候聊上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