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沉默著在路邊蹲了一會兒,邊南看到了老爸的路虎開了過來,踢了萬飛屁股一下:“來了,走,送你到你家路口。”萬飛跟邊南他爸挺熟,打了個招呼上了車之後還聊得挺熱鬧,到地方萬飛下了車之後,車上只剩下了邊南和他爸,車廂裡莫名其妙地安靜了。“想吃什麼?”老爸過了一會兒打破了沉默。“隨便。”邊南拿過cd包,想放點兒音樂聽,翻了半天發現自己之前放在包裡的幾張cd沒了,裡面全是邊馨語的幾個命根子歐巴和還有邊皓裝逼用的交響樂。他把cd包扔回了後座,開啟了收音聽著。“馨語前幾天整理cd來著,你那幾張碟大概她忘放回來了,”老爸看了他一眼,“我回家替你找找吧?”“不用了,”邊南笑笑,“也不是什麼特別喜歡的碟,我難得坐一次車,沒所謂。”家裡只有邊南住校,平時在車上的基本都是其樂融融的一家四口。老爸對吃什麼也有些拿不定主意,開著車滿城轉悠了一個多小時,最後邊南嘆了口氣,他知道老爸是想找家沒帶著邊馨語和邊皓去吃過的館子,小時候他為這事兒鬧過彆扭,現在早不在意這些了,但老爸卻一直很注意。“前陣兒你是不是跟徐叔去吃蘑菇菌子什麼的了?”邊南說。“是啊,新開的一家,還行,野生菌都是從雲南運來的,”老爸放慢車速,“想吃?”“嗯。”邊南點點頭。“那就去,”老爸打了把方向往南城開過去,“你不是無肉不歡的嗎?改吃素了?”“蔣教練說我要減重。”邊南隨便找了個理由。“打個網球還管體重呢?”老爸皺了皺眉,“上週你阿姨還說你好像瘦了。”“怎麼不管,重了跑不動,”邊南笑了笑,老爸這話是想讓他覺得阿姨很關心他,但他過完年明明重了快十斤,這話也太假了,“她每天就遛個狗不還喊著要減肥呢麼。”“你這個損勁兒從哪兒遺傳的?”老爸搖搖頭。“我媽那兒。”邊南說。這話說完之後,老爸嘆了口氣,車裡氣氛再次詭異地凝固了。邊南沉默了一會兒,覺得自己有點兒傻逼,於是揉揉鼻子又說了一句:“我卡上沒錢了。”這個話題能有效轉變氣氛,邊南覺得每次聽到自己要錢,老爸都會很高興。“我明天給你打錢。”老爸立馬說。“謝謝爸。”邊南看著自己的手。雖然是週末,但飯店的人卻不多,老爸想上包廂,邊南指了指臨街的卡座:“那兒吧,包廂裡吃感覺跟談判似的。”“那行。”老爸笑笑。兩個人坐定之後,一個服務員拿了兩本選單放在他們面前,問了一聲:“兩位要什麼茶?”“有什麼茶啊?”邊南抬頭看了一眼服務員。這一眼過去,他看著服務員淺褐色的眸子愣住了。我操?這什麼緣份!☆、邱奕沒有戴口罩,跟邊南差不多是面對面的距離,邊南總算是看清了這人的長相。臉上的那一小塊紗布拿掉了,眼角下有一個半圓形的傷口,像個月牙兒。面板的確是白,臉上輪廓很清晰,直挺的鼻子和比普通人深的眼眶,加上那對眸子,邊南有些知道張曉蓉看著邱奕的時候為什麼眼睛都快往出蹦紅心了。操!他很不爽地收回目光,盯著面前的杯子,邱奕說了句什麼他都沒聽清,腦子裡就來回迴盪著自己下午的那句話。我要再看到邱奕不揍死他不算完!可他怎麼也沒想到會是在這種場景下再看到邱奕。他總不可能當著老爸的面兒揍一個飯店服務員,何況理由他也說不出口,打架被偷襲了?搶姑娘失敗了?……他丟不起這個人。“羅漢果茶吧,”老爸先點了茶,低下頭開始研究選單,“上回吃了那個羊肚菌燉排骨不錯,來個羊肚菌吧。”“羊肚菌燉排骨。”邱奕重複了一遍菜名,低頭在點菜器上按了幾下。邊南聽到邱奕的聲音時才回過神,反應過來老爸點了他最討厭的羅漢果茶,但他知道老爸愛喝這玩意兒,在他眼裡什麼龍井碧螺春鐵觀音也趕不上兩塊錢一個的羅漢果。邊南心裡不爽,對茶又沒法抗議,斜眼兒瞅著邱奕眼角的傷口:“包拯的月牙兒移民了?”邱奕看了看他,只是笑了笑,沒出聲。“你管這麼多呢,”老爸對於他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來有些莫名其妙,“再來個松茸燉湯?”“不愛喝湯。”邊南悶著聲音說。“松茸不做湯還能怎麼吃?”老爸抬頭問邱奕。“可以油煎,”邱奕說,“味道不錯。”“那油煎松茸吧。”老爸點點頭。“好的,油煎松茸。”邱奕按下點菜器。邊南偏過頭看著窗外,一直到老爸點完菜,邱奕轉身走開的時候他才轉回頭,琢磨著這時要拎張椅子掄過去,絕對能把這小子砸趴下,再上去踹兩腳……“你手怎麼了?”老爸指了指他的手。邊南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這是那天晚上在網咖門口亂七八糟那會兒被刮傷的,傷口挺深,但因為肩傷,這條小傷口就被忽略了,連創可貼都沒拍一塊。“訓練摔的。”邊南說。“訓練累嗎?這學期還沒跟你們蔣教練聯絡過,你沒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