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省委為什麼也有人給他撐腰?這個崔公源怎麼都想不通!省委可是他崔家靠山的天下,怎麼會……難道是因為某人去中央開會,下面的人故意鑽空子?這就體現出先知的逆天好處,崔公源和崔發厚以為抱上大腿,可他們並不知道,那大腿看著像定海神針那麼粗壯,卻根本不牢固,被上頭一指頭就能戳倒。“達達,爺爺來電話說現在不要對莫家和周家出手,讓你先站穩腳跟,剩下的慢慢謀劃。”要是站穩腳跟,就不至於有這樣的情況。現在還沒站穩腳跟,革委會除了一個劉新農,別人都陰奉陽違的,根本不買他們的賬。這樣下去的話,一點好處都沒有。“你爺爺就是太謹慎,太小心翼翼,這麼多年才讓莫家給喘過氣來的。”崔公源經過之前那倆月的膨脹,感覺父親太過窩囊,明明之前可以趁著好幾次運動把莫樹傑和莫樹仁給弄死,可他偏偏說什麼時機不對。那時候時機不對難道現在對?他已經忘記之前答應父親要謹慎對待,徐徐圖之的策略,恨不得一腳就把敵人踩死。他不能給敵人太多喘息機會!他自覺比崔發厚看得遠看得多,周明愈並不是大家以為的二愣子,相反,這一次乃至之前的幾次,說不定都是周明愈搗鬼。周明愈在公社、區委都有靠山,如今還和研究所關係密切,他們自然都會幫他。否則沒法解釋省委怎麼會下令保護先鋒團!這不合理!所以,一切的結點就在周明愈。只要他把周明愈給拿下,那先鋒團就是一盤散沙,莫家也不足為懼——就算有莫應棠,可他遠在天邊根本無能為力的。崔公源自覺自己想通了其中關鍵,不想再幹坐著。畢竟自己堂堂縣革委會的正主任,卻連一個泥腿子也奈何不了,說出去丟人,就是他自己心裡這關也過不去。“建軍,你帶你個人立刻下鄉,直接把周明愈給我抓過來!”他侄子崔建軍看了看天色,“達達,快半夜了!”“半夜正好抓人!”崔公源雙眼慢慢地變紅,越發顯得剛愎自用起來,“正好打他們個措手不及!”……日前,省軍區大院楊司令辦公室來了一個年輕人。楊司令看著站在面前的年輕軍官,他身材修長筆挺,容貌俊美表情冷峻,一身迷彩服軍裝包裹著他年輕健美的身體,讓他看起來如同叢林中的野獸一樣犀利。尤其那雙漆黑的眼睛劍芒一樣鋒利、深沉,即便是對上他這個司令官都沒有分毫退縮。不愧是戰場上洗煉出來的!這個年輕人當年從他的軍區出去,十年磨一劍,沒給他丟臉!哈哈,再也不是十年前那個因為漂亮而被人欺負的小兵了嘛,楊司令一副丈母孃看女婿一樣的表情看著莫應棠,神態越發溫和。莫應棠心裡犯嘀咕,卻依然站得筆挺,紋絲不動。看了一會兒,楊司令滿意地點點頭,拍出一紙調令,“新任務,前往x地區負責協助譚澄宇重新改組地區和各縣的革委會。”莫應棠“啪”的一聲,行了一個軍禮,“是!”“放鬆,這次回你老家把以前的假期全補上,他們不給你放假,我給你放!”說這話的時候,笑眯眯的就和莫應棠的自家長輩一樣。莫應棠知道在七大軍區中,楊司令是最溫和的一個司令員……或者說最綿軟沒有煞威的也可以,這在幾年前他也領教過的。那是他 滾回去莫應棠拿到調令以後直接就去準備, 讓勤務兵買了一些指定禮物,又把自己借出去的軍用糧票、布票全收回來,再去後勤部把自己積累的福利換了, 麥乳精、奶粉、肉罐頭、魚罐頭直接用箱子裝了搬上車。收拾妥當, 他帶著自己的三個兵, 警衛兵、勤務兵和通訊兵駕駛吉普車出發。他的吉普車是經過數次改裝的,爬坡趟泥都不成問題, 讓他的老營長特別眼紅, 總想跟他換。這車在山區都沒問題,跑平原自然更輕鬆。從省城到地區, 公路、土路輪流跑,期間還抄了兩次近道,四個小時抵達地區的軍隊駐紮地。他先去報到想跟譚澄宇會合,結果卻被告知譚澄宇白天就出發去了高進縣。此時已經八點多,路上沒有路燈,黑漆漆的不適合趕路,駐地幹部建議他明日再去。莫應棠:“譚政委工作如此積極, 我等豈能落後,連夜趕路!”現在出發半夜能抵達高進縣,歸心似箭好嘛。……夜半, 下弦月從東邊懶散散地爬上來,似是耐不住這寒冬的侵襲扯幾團雲彩取暖,一陣北風吹來雲被吹散,不知是不是因為冷它一下子迸發出明亮的清輝。從縣城到先鋒團的路上, 崔建軍奉命領著一個班計程車兵跑步前進著,手電筒在黑夜裡射出一束束刺眼的光芒。道路兩旁藏著的小動物都紛紛隱遁,生怕被抓了小命不保。黑夜裡附近村莊有狗聽到動靜叫起來,隨即就是一片犬吠之聲此起彼伏。崔建軍不斷地催促著,“快點,快點,別讓他得到訊息跑了!”崔公源說周明愈十分狡猾,雖然他們行動迅速隱秘,難保有人會悄悄去給周明愈送信,所以他們不但要抓這個時候的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