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逞勇鬥狠的,這時候正好可以表現,根本不打招呼先動手。好在他倆穿著綠軍裝呢,一般人看著都要好好說話,不知道底細的時候根本不敢如何。兩人順利到了後面婦產科的院子,剛走到門口就聽見有人在叫囂著:“你們是無產階級的大夫和護士,還是資產階級的嬌小姐?當大夫和護士,怎麼能化妝塗脂抹粉呢?這分明就是資產階級的糖衣炮黨!”“就是,還有傅臻你整天看那些什麼書,那可都是資產階級的墮落思想,都是蘇修,是要不得的!”“不能燙頭、不能塗脂抹粉、尤其不能塗口紅!”“傅臻,你要好好反省檢討,好好地改造,跟資產階級劃清界限!”傅臻輕蔑地瞥了幾個男男女女一眼,譏諷道:“燙頭髮,咱們醫院有幾個女的沒燙的?何梅,你沒燙?不能塗脂抹粉,不能塗口紅,這個我支援啊。我要是不試試,我怎麼知道這資產階級的糖衣炮黨到底有多厲害,應該怎麼躲避呢?是吧何梅?我的化妝品和口紅,你沒少用,你給大家夥兒講講,用了啥感覺,以後要怎麼抵禦資產階級思想的腐蝕。”“你,你別血口噴人!”何梅臉色很不好看,“傅臻,你倒是好好交代,你快三十了,為什麼不結婚,是不是想學那資產階級小姐做派?”“哎呀,資產階級都不結婚呢?”傅臻一臉好奇地看著何梅,“我不結婚是想更好地為人民服務,更好地學習毛主席思想,更好的做個半邊天啊。倒是你……”“傅臻,你別不知道悔改!人民群眾的眼睛可是雪亮的!”何梅惱羞成怒。她對傅臻嫉妒由來已久,同一個縣城長大的,真的是從幼兒園就一起,小學、初中、醫專一路走來,她從小就被傅臻壓一頭。現在傅臻家裡被打倒,她突然覺得自己終於揚眉吐氣! 庇護當初醫院裡所有的年輕未婚男醫生都想追傅臻, 這讓何梅非常嫉妒, 尤其她暗戀的人也喜歡傅臻, 她哥哥也喜歡傅臻。但是傅臻並不為所動, 每一個都不回應,甚至公開說自己不想嫁人結婚,那時候何梅更加嫉妒。她憑什麼不嫁人?哪裡有女人不嫁人的?她憑什麼看不上自己暗戀的男人, 他那麼優秀,自己追都追不上!雖然她跟傅臻算是手帕交, 又是同事,抬頭不見低頭見, 可她內心深處真的真的非常非常嫉妒傅臻的。只是傅臻家境好, 出身好, 讓她一次次失望,覺得傅臻是有免死金牌的,哪怕做派不好,但是隻要不是壞分子,就有人護著。畢竟她爸、大哥、二哥都有一定的地位, 都可以保護她,誰能動她?這麼多年來,那麼多運動,一次又一次的,都沒有牽扯她。真是老天有眼, 沒想到啊, 還有眼下的這種情況呢!傅家雖然顯赫, 可就因為他家顯赫,所以他們是被奪、被打倒的那一派。何梅從來沒想到,原本以為的傅家這樣有紅色背景的,估計一輩子都風光到底的,居然也有倒臺的一天。哪裡知道啊!哈哈,人算不如天算啊!看她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傅臻輕蔑地哼了一聲。這一聲可把何梅給惹怒了,她揚手就朝著傅臻那張明豔的臉蛋扇去,同樣是年近三十,憑什麼大家都長出細紋,她卻還是那麼白皙緊緻,除了更添成熟的風韻,反而不見歲月痕跡!不公平!“何梅,學習交流怎麼能打人呢!”一個人抓住了何梅的手。何梅看了一眼抓住她的人,咬牙道:“李彥,你什麼意思?”李彥是她暗戀了幾年的人,但是他一直喜歡傅臻,一開始怎麼都不死心說要等傅臻,最終還是抵擋不住家裡要求結婚的意思,最終娶了何梅。看自己的丈夫居然還護著那個女人,何梅的眼睛都紅了。傅臻嗤了一聲,“我說你們差不多就行了呀,過過戲癮就拉倒,別真當自己是演員呢。”她根本就不把何梅放在眼裡。就算奪了那又怎樣?自己不是醫院領導,只是一個普通大夫,日產工作認真負責,從來沒有瞧不起病人的事情。自己思想端正,積極向組織靠攏,行得正坐得端,哪怕父親被撤職,他的功勞也不可抹殺!所以,他們憑什麼鬥她?這不過是何梅小人心腸,心理陰暗而已,她懶得理睬。她心情好說兩句,心情不好才不伺候呢。看她居然這樣的態度,何梅一下子惱羞成怒,大喊道:“傅臻,你這是什麼態度,對於這種死不悔改的走資派,就該讓她滅亡!”她振臂一呼,吆喝著旁邊的民兵、工人、醫院職工,想要把傅臻抓起來。不說別的,先把傅臻那頭烏黑的秀髮給剃掉!剃成陰陽頭,看她還能發騷!可其他人似乎不像她那麼激動,畢竟傅臻日常低調得很,雖然人長得漂亮,看起來有點清高,可只要是和她打過交道的就知道她其實很和氣,對病人也有耐心,還幫人墊付過藥費,對醫院的職工一視同仁,從來不輕視掃地掃廁所的。看其他人似乎不忍心向傅臻下手,何梅更加妒火中燒,她從一個婦女手裡搶過剪刀,朝著傅臻衝過去!圍觀的人們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