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畢竟都沒發生在自己家,現在聽說莫茹可能被男人給糟蹋了,丁蘭英嚇得有些回不過神來。她先是憤怒,隨之而來的就是一種複雜的說不清的感覺,覺得丟人、害臊、害怕,生怕人家知道了說三道四。甚至有一種自己都不易覺察的埋怨,腦子裡好似有個聲音在說:看吧,妮兒整天一個人出去晃盪,這下子可惹麻煩了。尤其她看莫茹居然大大方方地毫不避諱,問什麼說什麼,也毫不避諱那個鄉下婦女視若蛇蠍的詞“強姦”,她坐在那裡就渾身不得勁。眼睛不知道該往哪裡看,手不知道該放在哪裡,那倆男人是不是有什麼想法?看起來表情嚴肅,心裡會不會在嘲笑……要是公婆知道會如何?男人知道會怎麼樣?雖然莫茹說沒被得逞,到底真相如何?就算沒被得逞,外人信不信?人家會怎麼說?以後自己家會不會也被人指指點點說三道四的?要是真被得逞了,哎呀,真是天要塌了。她在那裡如坐針氈。莫茹給三個幹部講一下當時的情況,把打人過程改改,說闞日山撲過來的時候自己摔進河裡去的。“幾位領導同志,我就打了他一下,他自己摔進河裡去的,我可沒打人。”她儘可能地弱化一下自己的存在,不要讓人家懷疑自己一個婦女怎麼能打得過一個男人。聽了她的話,幾個人笑起來。尤其是王躍,他是親眼見過闞日山的慘樣,被打得……昨天闞日山被一群婦女押送到公社,公社書記並不在。上午書記開完會下午就去了鋼鐵廠,所以副書記處理的這件事。副書記立刻召集黨委在公社的幹部們召開會議,同時派人審案,把婦女們的說辭還有闞日山的說辭都記錄在案。闞日山當然不承認,他說莫茹偷他們生產隊的地瓜被他抓著,他原本只是想教育一下她,誰知道她恩將仇報就將他推下河。他以為闞家大隊的婦女不敢告他,不過是打一頓出出氣而已,誰知道姜清芬豁出去了,告他強姦婦女,為自己妹妹姜清芳告狀,同時把闞日山自己寫的認罪書交上去。王躍和一個女幹部負責詢問那些婦女,除了姜清芬其他幾個受害者都不肯承認,不過後來又有兩個鬆口也要告闞日山的。副書記覺得此事非常重大,如果是真的影響極其惡劣,一邊派人去給書記送信,一邊派王躍來紅旗公社找莫茹核查。所以莊瑩就帶著他過來找莫茹。莊瑩笑道:“王躍同志,莫茹同志可是我們公社的勞模,是我們勞動婦女的驕傲,我們柳書記對她非常欣賞。你還不知道呢,我們莫茹同志的愛人就是我們 埋怨丁蘭英出其不意這一巴掌一下子把王連花給打懵了。不但王連花懵在當場,其他人也愣住沒回過神來,都驚訝地看著丁蘭英,不明白她怎麼突然這麼暴躁起來。因為丁蘭英平時為人非常和氣,不管是在家裡還是在地裡上工,從來不和人紅臉,幹活兒也不計較多少,大家都說她是個老好人呢。沒想到老好人突然動手打人,真是不可思議。王連花回過神來,頓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不但疼還燒得慌,只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居然也沒敢吭聲撒潑就捂著臉跑了。等跑出幾步去才想起來不對勁,又哇的一聲大哭著跑遠。這一巴掌不但打了王連花,也把很多喜歡說閒話的嘴也給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