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誠廉就過去和莫茹父母打招呼,莫茹給挨個介紹一下。莫樹傑很激動,挨個握手道謝,不知道說什麼好。周明青嘿嘿笑道:“哎呀,妮兒你孃家人一個個長得真俊,哎,好可惜,你咋三個弟弟也沒個姊妹呢。”周明國打趣他,“怎麼著,有個姊妹便宜你啊。”莫茹這才想起來,問周明愈:“七七呢?”周明愈就瞪向周誠廉和周培基:“我閨女呢?”周培基笑了笑,把車上一個大蓋墊揭開,眾人就看到白柳條的大箢子裡躺著個大胖娃娃,正手舞足蹈地樂呵呢。“啊~~呀~~咦~~”“咚咚”她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搖著自己的撥浪鼓。周培基趕緊給她抱出來。周七七看到眼前這麼多人,立刻高興得嘎嘎大笑,腦袋一轉瞅著莫茹,立刻就哎哎呀呀地要她抱。“呀,這孩子真俊!”圍觀的村民們紛紛發出驚歎聲。孫建娥擠到馬車旁邊,就想跟莫茹夫妻倆套近乎,“這孩子真找人稀罕。”她伸手想去抱孩子。誰知道周七七瞅了她一眼,立刻小嘴一癟,把頭一扭,不肯看她。孫建娥頓時覺得很沒面子,“這孩子怕生呢。”“這是我外甥!”莫應熠衝過來把她擠開,“快給我抱抱,七七,叫舅,叫舅舅!舅舅給你糖!”他從兜裡把莫茹給的那塊糖掏出來。天氣冷,就算塞在棉襖兜裡,那糖也沒化。莫應棠怕他把七七給摔了,伸手把他拎一邊去,難得地露出一絲笑來,“七七,大舅抱!”周七七看了他一眼,兩顆黑亮的大眼頓時一亮,立刻伸著手要他抱。周培基:不是吧,這麼點就要長得俊的抱?你沒治了!莫應棠接過周七七,頓時覺得沉甸甸壓手,看著女娃娃白嫩嫩的圓臉,黑溜溜的大眼,嘴裡還發出咿咿呀呀的軟萌聲音,他一顆心頓時就要融化掉似的,軟軟漲漲。莫應熠和莫應斐都湊過來看。莫應熠:“她可真俊啊,不愧是我外甥。”孫建娥糾正他:“這是外甥女啊,沒有小家雀兒。”莫應熠:就你話多,當別人都傻子呢。我就喜歡叫外甥,要你管!三個舅舅稀罕不夠,最後莫應棠咳嗽一聲,抱過去給爹孃看。莫樹傑和沈淑君看得也很歡喜,莫樹傑笑道:“跟她娘小時候一模一樣。”沈淑君:“我怎麼瞧著這鼻子隨他爹,這麼點個娃娃就有鼻樑,妮兒小時候可沒有。”莫應熠喊道:“不是外甥隨舅嗎?你們看看,是不是和我一模一樣,快看,我倆都是大眼睛,好像還有酒窩。”莫應棠:“要隨也是隨大舅。”莫應熠很認真道:“大哥,你眼睛沒有我的大,你看我和七七還有倆酒窩呢。”他伸出兩根纖細的手指,一根戳著自己,一根點著周七七的嘴邊。原本緊張激烈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下子變成歡聲笑語,孩童咿呀,有幾個原本要看熱鬧的女人趕緊離開。周誠廉幾個人參觀一下莫家,紛紛道:“哎呀,竟然還有這樣的啊?”“真是太欺負人了呢!”“是呢,勞模孃家這麼艱難,咱們臉上也沒光啊!”“可不是咋的,勞模給咱們村掙了那麼多光榮和棉花,咱們也不能不管。”莫茹已經把早上的事兒跟周明愈通通氣,周明愈看她真的無恙,鬆了口氣,“媳婦兒,接下來瞧我們的。”他對周誠廉等人道:“走吧,咱們去大隊要材料,今天先幫著把屋子收拾一下。”周明國道:“還有那炕也得盤盤。”於是莫茹帶著小弟去要布和棉花,周明愈帶著青年們去大隊要材料修葺屋子,已經立春,天氣回暖,這時候修葺屋子剛好。周明愈發現崔發忠跟自己和莫茹有的一拼,居然也提前攢著木頭呢,莫家溝的木頭、磚頭大半都沒交給鋼鐵廠。瞧,人家大隊那麼大一個大院子,將近兩百間屋子,愣是沒拆一塊磚頭呢。他們去要材料的時候,只有木頭和秫秸,但是土坯和磚頭沒有預存的。保管員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就這兩根木頭給你們當檁子,要磚頭沒有。”周培基就道:“這院子這麼大,有的內院牆根本多餘,直接拆點青磚去修屋子,這叫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嘛。”他們就動手拆磚。保管員氣得去找書記和大隊長告狀。崔發忠誰也不見。崔發平對保管員道:“行啦,你就當沒看見,只要他們不拆屋子隨他們去。”他是真的一點轍也沒有,誰讓人家勞模厲害,抓的了蟲子拾得了棉花,擼得了幹部,打得了潑婦?保管員悲憤異常:“這哪裡是勞模,簡直是強盜!” 欺負人因為書記理虧, 不出面阻攔,大隊長也表示過同意, 其他人居然不、敢、阻、攔!周明愈就帶人痛快收集材料回去,家裡周誠廉帶人挑水和泥,然後盤炕、修屋子。同時莫應棠也帶著二弟去把崔發忠承諾的瓦缸、瓦盆、柴火等物品用隊裡的小推車給運回來。有勞模姐夫和姐姐撐腰,崔宗德敢怒不敢言, 只能由著他從大隊里拉東西,看著隊長憋屈的樣子,他們別提多開心。莫茹則帶人去吳婆子家討債。現在吳婆子正在家裡抹淚呢, 詛咒謾罵都沒有用, 使陰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