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想滾來滾去,把那個蛋給它滾出來……周明愈用力地抱著她的,想替她減輕一點疼痛,看她嘴唇都咬出血來了,他就去掰她的牙齒。“莫茹,莫茹,別把嘴巴咬壞了。”莫茹現在哪裡還聽得進去,別說把嘴巴咬壞了,就是把嘴巴咬下來也感覺不到疼。可當周明愈把手塞進她嘴裡,她又捨不得咬了。周明愈喊道:“大娘、娘,是不是要生了,妮兒疼得都忍不住了。”莫茹抓著他的手,“腰,腰,揉揉,酸死了……”周明愈就給她一個勁地揉搓後腰,他大手又熱又有力,她覺得舒服一點。……窗臺上的陽光跟捉迷藏一樣,咻的一下子就逃走了,屋子裡就暗下來。莫茹感覺昏昏沉沉的,幾乎睜不開眼睛,她想睡一覺。這時候何仙姑幫她檢查了一下,跟張翠花嘀咕道:“宮口開的慢,才一指呢。”周明愈聽見急了,“疼一天才一指呢,怎麼可能啊。”何仙姑道:“媳子身量小骨架小,宮口開的慢是正常的。你想想你這個骨頭原本沒有縫,現在要張開這麼大一個口子,擱誰也疼的。等過了十八歲,就快了。”周明愈突然有點害怕,又自責自己真混蛋,莫茹才這麼小就給她娶回來,恨不得扇自己倆巴掌。抬手又覺得扇自己也沒用,是原身那個二愣子娶的,他們拍拍屁股走了人,讓他和莫茹倆受罪。他只能用力地抱著她,心也跟著她一次次疼得死去活來的。日頭落下去,屋裡就黑了,丁蘭英點了燈來。張翠花道:“去把家裡的燈也端過來,都點上。”估摸著得晚上生了。疼得睡著是一種什麼體驗,莫茹算是知道了。估計是暈了,但是又沒有,因為當那一陣陣潮湧一樣帶著酸帶著銳的痛感,霸道地潮水一樣席捲而來的時候,她全身的感官是被無限放大的。那種痛,讓她感覺自己可以徒手撓牆,可以把牆扣個大窟窿出來!不管是翻滾還是哭還是叫還是如何,都無法減輕她的疼痛,讓她感覺似乎世間只剩下痛了。好在還有周明愈堅強的懷抱、有力的雙手以及他溫柔的聲音,雖然那聲音也是顫抖的,心跳是紊亂的,雙手也是青筋畢露的……他比她還害怕呢。疼痛之餘,她朝他笑:“還行。”周明愈一邊給她擦汗,眼淚就嘀嗒她臉上,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這時候何仙姑看了看,喊道:“三指了,這就快了,紅鯉子快出去吧。”張翠花也喊著讓周明愈趕緊出去。原本以為已經疼到極限,可當兇猛百倍的劇痛再度襲來身體彷彿被撕裂的時候,莫茹叫了一聲猛得坐起來。周明愈趕緊抱著她,哪裡還肯走,我不走我不走…… 小東西張翠花氣急了,“快給我滾出去吧,在這裡礙手礙腳的。”何仙姑聲音鎮定地保證道:“紅鯉子你信大娘,大娘接生了那麼多孩子還沒失手過呢,快出去吧。”莫茹推了推周明愈,讓他先出去。周明愈卻有一種,他要是一轉身萬一她不見了怎麼辦的恐懼!張翠花踢了兒子一腳給他推出去,把門關上擦擦汗,“哎呀我的娘嘞,比自己生還費勁。”何仙姑哈哈地笑,“這就快了,估計不用一頓飯的功夫就能生出來。”她叮囑莫茹,“媳子,你先吃點東西歇歇,過會兒我讓你使勁你就按著我說的來。”莫茹點點頭。張翠花就讓丁蘭英端了一碗荷包蛋來,她給莫茹喂著吃了。何仙姑道:“多吃點,住會兒有力氣生。”她又安慰莫茹,“生孩子沒有不疼的,等第二個就不疼了,你年輕更疼一些到時候恢復得也比人家又快又好,一點都不受影響。”莫茹強撐著吃了一個雞蛋,疼得汗就下來了,已經張不開嘴。何仙姑笑道:“這會兒就快多了。”外面周明愈急死了,趴在門上撓門,然後又去窗外面撓窗,可惜張翠花嚴防死守,他一點也看不見。他急得要命,這時候聽見不遠處有哀哀哭聲傳來,有個女人在哭,“哎呀啊——我的兒啊——你死的好慘啊——我的個兒啊——”周明愈本來就害怕呢,被女人一哭雙腿就一軟差點坐在地上,心裡騰得竄起一股無名火!他恨不得過去把人給踹飛!屋裡何仙姑已經開始讓莫茹用力,“用力……用力……停……用力……停……用力!”“不要怕,跟著我說的來,像解手似的解出來就好了……”周明愈已經聽不見莫茹的呼痛聲,但是聽著她咬緊牙關拼命用力的聲音,心更揪成一團。“我的兒啊——你死的好慘啊——”那聲音居然越來越近!周明愈扣住了門框死死地忍著才沒衝出去踹人。那女人卻好似得了勢一樣,有快有慢,有高有低地在那裡哭,聲音悽悽慘慘的,讓人心裡發毛。就在周明愈忍不住要衝出去揍人的時候,屋裡傳來何仙姑的歡喜聲,“出來了!”“哇~~~”嘹亮的哭聲響徹夜空。周明愈高興得推開門就往屋裡衝,不等他推門進去,張翠花就將他推出來,怒道:“外面誰號喪呢,你杵這裡幹什麼還不去把她給我捆過來!!!”!!!要不是屋裡還得收拾脫不開手,張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