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耀看了一眼那幾個人,都三十多歲的樣子,一臉兇相,穿著打扮都是很典型的鄉村惡霸,林耀 關黑猴兒關澤把大砍貼到地上那個叫禿哥的人鼻子之後,四周的空氣有些凝固。旅店旁邊都是大排檔和小飯館,現在六七點正是吃飯高峰期,人還不少,一看這邊像是要打起來了,都伸頭探腦地往這邊看。林耀其實不習慣被人圍觀,尤其是現在這種場面下被人圍觀,但眼下也顧不上別的,連關澤車上居然有大砍他都沒顧得上吃驚,就盯著對方車上車下的幾個人。“你……”那個禿哥鼻尖上頂著刀刃,不敢隨便動,只是翻著眼睛往上瞅了兩眼,然後有些遲疑地開了口,“關澤?”林耀突然覺得很得意,趴在地上的這個禿哥,看樣子是這夥人的老大,但他說出關澤名字的時候,雖然遲疑,聲音中卻帶著無法掩飾的震驚。嚇死你丫的!林耀很滿足地看了看身邊幾個不知道是該衝上去還是站在原地的人,突然看到獵豹車的駕駛座上的人不知道什麼下了車,手裡拿著根大鐵棒,已經到了關澤身後。林耀頓時全身血液倒灌,七經八脈都錯了位,關澤的注意力都在禿哥身上,對於身後已經靠過來的人沒有覺察。就算他有所覺察,在他轉身招架身後那人的時候,地上的禿哥和別的幾個人完全可以趁機一轟而上,吃虧的絕對還是關澤!“我操你大爺!”林耀暴喝了一聲,手裡的半塊兒磚被他狠狠地掄了出去。他覺得自己這麼大個人杵在這兒,居然還有人敢當他不存在一般地對關澤實施偷襲,讓他非常憤怒以及沒有面子。磚頭挺準確地砸在了那人拿著鐵棒的手腕上。呔!哪——裡跑!不過那人挺專業,鐵棒握得很緊,林耀沒有看到期待中的鐵棒被砸得脫手飛出去的場面。電影裡都他媽騙人的!鐵棒沒脫手,關澤的被動局面就依然沒有改變,林耀只得硬著頭皮趁那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衝了過去,林耀上學的時候百米跑一直運動會第一,體育老師總誇他,起跑的時候反應快,爆發力足。所以他拿出百米跑的架式衝過去的時候,那人完全沒來得及躲。林耀的計劃是衝過去把鐵棒搶了,但計劃總是讓人蛋疼,他就像在遊樂園門外撲向關澤那次一樣,沒能及時停下,於是計劃臨時變更,他順著慣性直接撞到了那人身上。兩人像炮彈一樣砸到了後面的獵豹上,發出扣人心絃的一聲震響。林耀抽空在心裡給自己鼓了鼓掌,這人看上去比關澤還高,自己要不是個頭夠,撞這一下沒準兒能被彈回雪地上,那就真丟人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胳膊肘頂著那人的肚子了,總之那人被撞到車門上之後,臉色有些不太美妙地彎下了腰,林耀一鼓作氣,抓著他手上的鐵棒用力一拽,把鐵棒給搶了下來。“你丫老實待著!”林耀怕他還沒死透,抬腳對著他膝蓋側面踹了一下。那人扭了一下跪到了雪地上。“你想怎麼樣,”禿哥畢竟還是老大,在這種情況下還是很快鎮定了下來,他一條胳膊撐在地上,控制著鼻子和刀刃的距離,一條胳膊跟練瑜珈似地抬起來,很瀟灑地向那幾個人擺了擺,“當初我讓你弄得還不夠慘麼,這麼多年了你還要……”“禿哥,”關澤的刀鬆了鬆,“我回來只是看看,我不找人麻煩,也不想有人找我麻煩。”“我不會找你麻煩,”禿哥咧了咧嘴,林耀看到他左臉下半部分和露出的脖子上有很大一片像是被火燒傷的疤,這一大片面板都漲紅了,看上去很嚇人,“我根本連看都不想看見你。”“那就好,”關澤把刀從雪地裡拔了出來,鬆開了壓在禿哥背上的膝蓋站了起來,把刀在他身上擦了擦,等禿哥起來之後他才又很平靜地吐出一個字,“錢。”“什麼錢?”禿哥愣了愣。“我修車的錢。”關澤指了指兩輛磕在一塊兒的車。“操,你囂張個屁啊!”有人忍不住罵了一句,算上旁邊的幾個鎮子,也從來沒有人敢對禿哥這麼說話,撞了禿哥的車還要錢的,“你他媽自己撞上來還……”“行了,”禿哥揮了揮手,轉身看著關澤,很久才咬著牙說了一句,“你去鎮上修理廠,說我讓你去修的就行。”“鎮上?”關澤挑了挑眉,相當不屑地笑了笑,“信不過,配件都沒有。”“你想怎麼樣!”禿哥臉上的肌肉跳了跳,看得出怒火已經燒到了頂點,只是他還努力在壓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