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左航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老爸不是說她沒聽到麼?怎麼不僅聽到了,還有了如此驚人而豐富的聯想?“我猜對了吧?”夏鴻雪看著他。左航笑了笑,就現在吧,徹底說清楚,他點了點頭:“對了。”夏鴻雪盯著他的臉,用了很長時間才很艱難地擠出了一個笑容,嘴角有些顫抖,然後努力用輕鬆的語氣說:“我說嘛,我平時跟蘇戰宇聊得挺好的,但是一跟他打聽你的事,他就很不耐煩。”“嗯,他有什麼情緒都擱臉上呢。”“他人挺好的,我是真沒想到,要不是那天我來的時候在門口聽到你叫他名字,真沒可能把這些聯絡到一塊兒,”夏鴻雪撥撥頭髮,從袋子裡拿出個桔子,“左哥,我現在真說不上來什麼感覺……我剝個桔子給你吃吧,吃完我就走了。”“嗯。”蘇戰宇沒有坐機場大巴,直接打了輛計程車直奔醫院,一路催得司機都快哭了:“小夥子,人家都是去機場的時候催,你怎麼出機場也催成這樣。”“大叔,這叫心亂如麻,”蘇戰宇抬著撐著車窗,手指在自己的光頭上一下下敲著,“不,心急如焚。”“可別再催了,我這才是心亂如麻,剛差點兒讓你叨叨得闖紅燈了,”司機嘆了口氣,“去醫院是家裡有人病了嗎?嚴重嗎?”“嗯,我哥,沒什麼事兒,我就是想見他。”蘇戰宇又在自己腦袋上彈了兩下,聲兒真不錯。“兄弟感情不錯嘛,馬上到了。”那是,能拼命的感情呢。到了醫院門口,車還沒停穩蘇戰宇就跳下了車,一路衝到住院部,半天才打聽明白左航住在哪一間。往三樓衝的時候,蘇戰宇基本上是四級臺階一蹦地往上跑,就差一邊兒跑一邊兒喊了。不過看到病房門的時候,他突然有點兒害怕,大姑和大姑父在不在?如果在的話,自己該怎麼辦?站在牆邊亂七八糟地想了半天,他也沒想出個合適的出場方式,最後一咬牙,管他孃的了,進去了再說!蘇戰宇輕輕蹦到門外,抬手推門的時候先從門上的玻璃窗往裡看了一眼,好提前有個準備。但看了一眼之後,他推門的手停在了空中。病房裡沒有人說話,只有電視的聲音。左航靠在病床上,夏鴻雪正坐在床邊低頭剝著桔子。這種場面讓蘇戰宇猝不及防,整個人都僵在了門外,他感覺自己手腳都有些發麻,半天緩不過勁兒來。夏鴻雪剝好了桔子,笑著遞給左航,左航接過桔子的時候也笑了笑。蘇戰宇輕輕地晃開了,靠在牆上,腳下有些發虛。從他回家的時候起,跟左航就斷了聯絡,他不知道這幾天裡左航是怎麼過的,也不知道左航一個人面對了什麼,他設想過很多局面,卻唯獨沒有眼前這一種。兩個人安靜地呆在病房裡吃著桔子,還有左航臉上那個輕鬆的笑容……蘇戰宇不願意面對,也沒辦法面對,可他還是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場面看上去,的確非常和諧。他在走廊裡裡站了一會,深呼吸了幾下,轉身離開了病房門口,順著樓梯慢慢往下走。這才是左航應該過的生活吧?只是,自己該怎麼辦?就當之前的所有事都從來沒有發生過?還是瀟灑地祝福?都很傻逼。都不是自己的風格。衝進去說一句,這他媽怎麼個意思!這才是他想做的。蘇戰宇用醫院一樓的公用電話給趙辰西打了個電話:“趙爺,來一附院接我。”“回來了?怎麼在醫院?你又打架了?還是被揍了?”“哪兒那麼費話,過來,一會喝酒去。”打完電話蘇戰宇點了根菸,坐在醫院外面的臺階上發愣,幾次都想衝上去殺進病房問個究竟,但最後都沒動。他跟左航說過的話他都還記著,不論你怎麼選擇,我都能接受。只是他沒想到,這話說著輕鬆,做起來這麼難。他夾著煙盯著自己的鞋,怎麼會是這樣?“煙燒手啦。”身後傳來帶著笑的聲音。蘇戰宇能聽出這是夏鴻雪的聲音,低頭把煙掐了,也沒站起來,只是說了一句:“聊完了啊?”“嗯,”夏鴻雪蹲到他身邊,偏過頭笑了笑,“我剛看到有人在門口晃了一下,我就在想是不是蘇戰宇啊,果然出來就看到你了。”“好眼力。”蘇戰宇悶著聲音回答。“吃醋了吧?”蘇戰宇轉過頭,有些吃驚:“什麼?”看到夏鴻雪的臉時,他才猛地發現這姑娘滿臉的眼淚。“進去吧,你哥看到你得樂瘋了,”夏鴻雪抬手抹了抹眼淚,站了起來往臺階下走,“拜拜,以後不用教我滑冰了,我也不祝福你們了,我做不到,也接受不了。”趙辰西接了電話二十分鐘之後趕到了醫院,看著空蕩蕩的醫院大門和大廳裡一隻手都數得過來的人愣住了,轉圈找了一遍也沒看到蘇戰宇。手機在兜裡響了,他趕緊拿出來,一看到號碼就心煩,接起來就罵:“幹他媽什麼!”“接到蘇戰宇沒啊,叫他過來喝啊。”湯昱的聲音傳了過來,對他開口就罵並沒有表示不滿。“喝你大爺,”趙辰西又轉圈看了一遍,“我好像被這賤人耍了!”夏鴻雪離開病房把門關上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