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航趕緊往邊上躲了躲,掃了一眼,粗略統計大約有四隻手先後伸進了蘇戰宇褲子裡,個別停留的時間還超過了三秒。“日,真沒穿!”有人喊了一句,“丫也不怕颳著蛋!”蘇戰宇不說話,也不躲,只是靠在沙發裡一個勁兒樂,這種事,當事人如果沒配合著掙扎反抗什麼的,起鬨的人很快就消停了,摸了幾把就都倒回了沙發上。《一絲不掛》的音樂響起時,蘇戰宇拿過話筒清了清嗓子,角落裡有人說了一句:“戰宇挺大的。”“你剛沒多摸兩下,”蘇戰宇笑笑,話筒還在嘴邊,“硬了更大。”左航聽著從喇叭裡傳出來的這句話,沒繃住樂了,喝了一口酒:“臉皮真厚。”“真的。”蘇戰宇回過頭看著他,一臉嚴肅。“大,必須大!”左航繃著笑衝他舉了舉酒杯,“趕緊唱。”這剛一開口,左航還沒聽清唱的是什麼,身邊的人就一陣亂喊帶鼓掌的,蘇戰宇衝他們比了比中指,很認真地接著唱下去。幾句之後,包廂裡終於安靜了下來。左航靠在沙發裡有些恍惚,蘇戰宇歌唱得不錯,帶著幾分沙啞的聲音讓他覺得本來已經下去的酒勁又重新翻了上來。就著醉意聽著一首聽起來不怎麼愉快的歌,這種可悲的狀態讓他無可避免地想起了董歡,更準確地說,他想起了自己幾天前剛以一種突然如其來並且很有幾分莫名其妙的方式失戀了。那種憋屈的感覺像潮水一樣再次湧上心頭,左航覺得一陣鬱悶,胸口跟堵著塊破墩布似的,他站起來走出了包廂。走廊裡除了一兩個服務生,沒有別的人,各個包廂門縫裡傳出或淒厲或悲慘的叫聲,他穿過這些聲音走進了洗手間。迎面晃出來一個人,搖搖晃晃地差點撞到他身上,濃濃的酒味撲面而來。他一陣噁心,衝進去撲到洗手池上就想吐,但對著池子努力了半天也沒吐出什麼玩意兒來,只是乾嘔了幾聲就沒了下文。他擰開水龍頭,往臉上潑了點水,猶豫著是摳摳喉嚨還是就此作罷。身後洗手間的門響了一聲,有人進來,左航直起身,從鏡子裡看到了一臉擔心的蘇戰宇。“你唱完了?”左航抹了抹臉上的水,轉過身。“沒,給你唱的,你不聽了我還唱個屁啊,”蘇戰宇笑笑,遞了包紙巾給他,“你沒事吧,今兒也沒喝多少啊。”“沒事,”左航抽了一張擦了擦臉,“沒想到你唱歌還行。”“那是,我向來全面發展,”蘇戰宇抱著胳膊衝他樂,“勾起你傷心事兒了吧。”左航愣了一下,斜眼看著他:“真成,你就這麼刺激你哥。”“不是故意的,我喜歡這歌,就想著唱給你聽呢,唱半道了你出來我才想起來你剛失戀了,”蘇戰宇習慣性地想伸手摟他肩,但抬起手之後猶豫了一下又收了回去,轉身往洗手間外邊走,“你一會唱一首唄,我不怕給你下跪。”蘇戰宇已經把衣服穿上了,但衣服還沒怎麼幹,都貼在身上,能清楚地看到他背上的肌肉線條。左航跟在他身後,心裡有點感慨,當初成天介像塊又黑又髒的狗皮膏藥一樣貼著他,走哪一回頭都能看到的狗蛋能長成現在高大帥氣的蘇戰宇,二舅和姥姥他們一定是跟自己似的百感交集,多不容易。可沒成想這麼不錯的一個小夥子,居然會喜歡男人。這事要讓家裡人知道了,肯定得鬧翻天。回到包廂又鬧了一個多小時,酒下去多少左航都沒注意,總之是有點暈了,這幫瘋子喝酒沒個控制,紅的啤的混著來。左航看了看時間,快十二點了,於是下令收拾殘局回家。“大哥,我們等一晚上了,”一個小子端著杯酒湊了過來,“您也給來一嗓子唄。”“別介,我唯一跑調跑得近點的就只有《小燕子》,”左航拿下他的酒杯放到桌上,看架式似乎他不唱一首這幫人是不打算散了,“你們真不要命了。”“大哥要唱小燕子!”這小子轉身就衝點歌臺那站著的人喊上了,“快找找有沒有!”左航笑了笑沒說話,看著蘇戰宇很積極地投身到找歌的事業當中,他仰了仰頭枕著沙發靠背,唱就唱吧,反正嚇死的又不是自己。他有時候會吼兩嗓子花臉,不跑調,但一唱歌,那跑調算是一絕。沒想到ktv居然真有《小燕子》,雖然泳裝版的看起來有點不倫不類。前奏響起的時候左航拿過了話筒,清了清嗓子:“唱了啊。”“走著!”蘇戰宇坐到他身邊應了一聲。“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裡……”左航腿往茶几上一搭,閉著眼嚎了一句。屋裡的人都愣了,蘇戰宇一下沒繃住樂了,捂著肚子看他:“哥,是我小時候聽過的那首麼?這算是你跑得最近的了?”“嗯,別的都跑姥姥家跟二舅問好去了,看著歌詞兒你都猜不出是哪首,”左航笑著點頭,繼續唱,“我問燕子你為啥來……燕子說……”“這裡的春天最美麗!”蘇戰宇湊到話筒邊跟著他一塊唱,把調幫他給找了回來。左航扔了個話筒給他,倆人一個跑一個拽地唱著,中間蘇戰宇讓左航帶著天南地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