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聲哥們兒您真不容易,地上有人聽到腳步聲抬起了頭,盯著左航看了一眼,突然一躍而起,直接蹦到了他面前:“哥!”直逼到眼前的這張臉因為距離太近而讓左航眼睛差點對到一塊,光看見一排白牙了,他抬手擋住這小子繼續向前的勢頭,迅速地調整了一下倆眼珠子的間距,才算把這人看清了。挺順眼的一個小夥子,用他們技術部的部花,三十六歲的胡姐的話來說就是,好孩子,模樣真不錯,姐真後悔早生了二十年啊。“狗……蘇戰宇?”左航瞪著這個比自己高了小半個頭正呲著白牙衝自己樂的小子,無論如何也沒能跟狗蛋聯絡上,又黑又瘦還掛著鼻涕的狗蛋呢?蘇戰宇腦袋上頂著一塊沾著血的紙巾一個勁兒點頭:“哥,你一點沒變啊!”扯蛋,這麼些年了一點沒變那是妖精,連狗蛋都長出人樣來了,他能一點沒變麼,左航扯著嘴角笑了笑:“怎麼回事?”蘇戰宇腦袋上那片紙顯然無法阻擋正在不斷滲出來的血,但他似乎並不在意,手在腦門上抹了一把,往衣服上一蹭:“也沒什麼大事,我們……”“這還沒什麼大事啊?是不是得把誰弄死了上裡邊吃棒子麵兒糊糊去才夠得上是大事啊!”一邊的小警察捂著鼻子開口了,看了一眼左航,“你是誰的家屬啊?”左航聽了這話瞬間感覺置身醫院產房門外,醫生探出頭來一嗓子,誰是那誰誰的家屬啊,男孩兒!“這是我哥。”蘇戰宇衝小警察笑了一下。“問你了麼?問你了麼?誰讓你站起來了,邊兒上蹲著去!”小警察一瞪眼,蘇戰宇迅速轉身,蹲回了地上那堆人裡。其實在左航看來,也的確是沒什麼大事兒,兩撥學生大排擋上喝酒喝大發了相互看不對眼的情況挺常見,後果也不算太嚴重,雖說一個個都打得見了血,可都是表皮傷,也沒人破相。就是打架的時候蘇戰宇他們沒有稱手的兵器,於是把人家大排檔支的篷子還有桌子椅子都給拆了,得賠錢。左航長這麼大,起碼在表面上,一直屬於品學兼優那一檔,進派出所是頭一回,被一個小警察捂著鼻子一通訓斥也是頭一回,他就想著趕緊交錢走人。但到末了讓掏錢的時候,他愣了,錢不夠,天殺的莊鵬剛發的工資,錢包裡就沒剩幾張了,摸著挺厚的,開啟一看全他媽是發票。左航很無奈地從自己錢包裡抽出張信用卡來:“能刷卡嗎?”等到左航在街上轉了半天從櫃員機裡取了錢把這幫小子贖出來之後,已經是四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