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心下一沉,沒想到事情比她想的還要糟糕。皇帝知道了卻不說,到底心裡是怎麼想的?不過她卻覺得,應該是後者。如果是前者,皇帝應該早就來找她了吧,而不會幫著她瞞這麼久。賢妃娘娘蜜汁自信地想完,砰砰亂跳的心臟緩緩落回原地。她微微一笑:“原來陛下早就知道了,虧嬪妾還想給陛下一個驚喜。”有驚沒有喜謝謝,別給自己臉上貼金,皇帝陛下一點都不想要你這胎。沈貴妃翻了個白眼,嗤笑了一聲,低頭喝茶,不搭理她了。賢妃被晾在原地,有些尷尬。偏偏舉目四望,周圍的妃嬪們都沒有給她解圍的意思。皇后娘娘自然是站在自家人那邊的,薇妃一向唯沈貴妃馬首是瞻。芸妃清冷,目下無塵,也不會隨便搭話。眉夫人明哲保身,不該摻和的不摻和。嵐夫人最近春風得意,之前那段時間獨得恩寵,最近皇帝雖然沒來她這裡留宿,但也沒去別人那兒。最起碼皇帝還記得三不五時給她送東西過來,這榮寵可是宮裡頭一份,別人連東西都沒的拿。薛淑媛是個悶葫蘆,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字來。除卻這些人,屋內居然沒有別人了。傅嬪在行宮,柳昭儀稱病沒來。賢妃這段時間籠絡到的都是低位妃嬪,一個個都沒資格來這裡請安,她竟是連個盟友都沒有。賢妃微微皺眉,這樣下去可不行。但是芸妃不好接觸,嵐夫人最近有些飄,估計瞧不上她。別的都別指望,她在宮裡確實有些寸步難行。情況不樂觀。賢妃只好自己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笑著說請皇后娘娘勿怪,是嬪妾想當然了。得了皇后的頷首之後,終於可以坐下來歇會兒了。雖然她臨時找的“驚喜”這個藉口有些拙劣,但最起碼也能給她扯個遮羞布。賢妃暫且鬆了口氣,心裡思索著回頭要怎麼應付皇帝,打探一下皇帝陛下的態度。皇后娘娘卻不管她在想什麼,只說道:“還有兩個多月皇長子就週歲了,週歲宴要提前置辦好。明貴妃可有什麼要求,這會兒一併說說。”貴妃娘娘能有什麼要求,她隨便應付了兩句,說一切按照章程來即可。“那怎麼行?”傅皇后淡淡地說道,“陛下如今只這一個皇子,既是長子,生母又貴為貴妃,外家顯赫。況且,本宮也一向拿他當親子,若非怕你捨不得,本宮早就把他抱過來充作嫡長子養了。皇長子的週歲宴必須要大辦,便是用了嫡長子的規制,也是無妨的。”此話一出,眾人臉色俱是一變。皇后娘娘這番話已經說得很明顯了,她和貴妃再度結盟,之前鬧彆扭的事情就算揭過去了,他們還是穩固的利益主體。現在他們兩個打算捧皇長子,甚至想要讓皇長子作為嫡長皇子存在,以圖太子之位。“皇后娘娘,這樣不妥吧?”如今最為受寵的嵐夫人和懷有身孕的賢妃是最急的,但是賢妃輕易不出頭,嵐夫人只好自己硬著頭皮上了,“此舉有違禮制,皇長子畢竟如今還不是正宮嫡出長皇子”傅皇后強硬地打斷她的話:“本宮已經問過陛下了,陛下同意了。”說是這麼說,但嵐夫人心想,恐怕不是他們問過皇帝了,而是皇帝自己主動提出來的。畢竟這事如果由皇后他們提出來,那豈不是背地裡的心思顯而易見了?皇帝只怕不僅不會答應,還會呵斥他們胡鬧。可現在皇帝同意了,所以更可能是這件事本身就是皇帝自己想出來的。沒想到,皇帝陛下對長子這麼在意。眾人反對無效,週歲宴的事情就這樣定下了。皇長子享受正宮嫡長子待遇,日後封太子的機會也就更大。也許是因為這件事給了嵐夫人太大的危機感,她放下了這段時間被寵出來的張狂,撿起了以前謹小慎微的作風。眾人散去之後,她主動找上了還未離開的賢妃。“入宮這麼久,還沒有好好和賢妃姐姐說說話。不知姐姐歡不歡迎妹妹我去飛月宮坐坐?”賢妃求之不得,嵐夫人願意合作最好不過。兩個人一路回了飛月宮,屏退左右,只留下心腹宮女。“皇后和貴妃,怎麼”嵐夫人怎麼想都想不通,皇后為什麼要和貴妃合作,還要捧貴妃的孩子上去。貴妃自己家世那麼好,根本不需要皇后幫忙也有很大的機率能把兒子扶上去。她就不怕貴妃只是利用她,回頭利用完了就丟嗎?還有什麼比自己生的兒子更靠譜呢?捧別人的總是有風險的。皇后如今不依靠背後的傅家,反而去搭沈家的線,真是讓人想不通。賢妃對此倒是有一些猜想。“皇后恐怕是,不能生。”她斟酌著說道,“而且,她與傅家似乎是因為什麼事情,斷絕了來往。”嵐夫人瞪大眼睛。如果皇后自己不能生又和傅家有矛盾的話,這樣就能解釋得通了。她只能靠別人的兒子,但是沒有傅家撐腰,抱養一個低位妃嬪的兒子,兒子登基的可能性就不高了。畢竟沒有孃家支援,哪裡鬥得過背後有沈家的沈雨晴呢?與其如此,她不如和沈雨晴合作。反正都不是她自己的兒子,她為何不選一個更容易登基的?沈家不像是會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