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萬花谷，一般用的都是正兒八經的藥材。皇后娘娘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見她不說也不追問了。晴曦則早就趴在窗邊開始看起沿途風景，根本沒有注意他們的聊天。在馬車後方的路邊，曹嬤嬤正抹著汗慢吞吞地往回趕。她被皇后娘娘半路放下了馬車，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她只有兩個選擇。要麼自己走回臨安，要麼自己走回蕭山縣，僱一個馬車。實際上曹嬤嬤來的時候就是僱了個馬車說好了往返的，結果她自己被拉上皇后的馬車跑出去了，那個車伕還在酒館門口等她呢。這裡離蕭山縣距離沒多遠，倒是距離臨安十分遙遠，對曹嬤嬤來說走回去簡直是受罪，不如回鎮子上去。然而天有不測風雲，等曹嬤嬤回到酒館門口，發現那馬車已經離開了。估計是看她上了別的車，以為她不需要自己拉了，就走了。曹嬤嬤暗道一聲晦氣，重新僱了輛車回臨安。“馬車沒有，牛車坐不坐？”車行這兒的漢子指了指身後的牛車，“去府城裡的馬車就一輛，這會兒還沒回來。”曹嬤嬤打眼一瞧，那牛車是可以拉貨的牛車，就是沒有車廂的那種。她臉色難看至極，在曹家當了一輩子的下人，也沒見過這麼上不得檯面的車，這什麼破縣城，怎麼連輛像樣的車都沒有？漢子看了看天色，不耐煩地催促道：“你坐不坐？一會兒我還得去府城拉貨呢。”拉貨曹嬤嬤眼前一黑，但這會兒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她只要咬咬牙：“坐！”都怪她為了低調，出來的時候特意換了不起眼的普通僕婦裝。若她穿著平日裡的綾羅衣衫，這群人哪裡還敢狗眼看人低對她不敬。牛車速度慢，晃晃悠悠地抵達臨安時，已經快要傍晚了。趕牛車的漢子趕著去拉貨，把曹嬤嬤丟在城門口就跑了，他要是再耽誤一會兒，回頭就要走夜路回去了。第二天大清早，沈雨晴果然帶著兒子又來了一趟蕭山，不過這回她是輕功飛來的，沒帶別人。酒館這邊每天開到很晚才打烊，畢竟一群醉漢總喜歡拼酒拼到深夜。所以早晨酒館是不開張的，老闆娘要睡懶覺。沈雨晴到的時候時辰還早，尹傾壓根沒醒。沈雨晴直接翻牆進去，跟在自己家似的，把兒子往石桌前一丟，自己摸進藏酒的地窖裡，拎了一罈子好酒出來。這酒釀起來麻煩，尹傾平時是不賣的，就自己喝。沈雨晴給兒子倒了一小杯，囑咐他慢慢喝，別醉了。球球小太子雖然年紀小，但從小酒量就不淺。他淺抿了一小口，面不改色，還能評一句“遠勝父皇珍藏的佳釀”。沈雨晴深以為然：“你父皇藏的那些酒算什麼？你乾孃隨手釀的酒都有人偷偷買了去充作貢品送給你父皇珍藏。你現在嘗的這個是你乾孃廢了老鼻子勁釀的，可省著點喝，不然回頭留給你珍藏的就少了。”是了，沈雨晴打算把這壇開過泥封的自己拿回去，留給兒子當珍藏。以後逢年過節拿出來給大家一人倒一小杯，多有排面。如果某乾孃願意多奉獻一點好酒給乾兒子乾女兒充場面，那就更好了。屋子裡的尹傾已經睡不下去了。她又不是豬，如果只有沈雨晴一個人來，她可能還發現不了。但沈雨晴大咧咧地帶了個小崽子過來，小崽子又不會屏息凝神，她自然立刻就察覺到了對方的存在。本來不想管的，她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結果沈雨晴這廝忒不要臉，還敢拿她珍藏的佳釀。再睡下去，她的酒窖就要被搬空了！別以為她不知道沈雨晴是幹什麼起家的，暗殺、偷國庫、劫富濟貧，哪個她沒幹過？當年還偷過琴孃的字帖、毒姐的蠱蟲、花姐的藥丸和秀姐的胭脂，差點沒被腹黑四人組打殘。對沈雨晴來說，基友的就是自己的，仗著他們不跟她計較（其實是打不過），拿起來毫不手軟。呸。“沈文盲你給我放下！”尹傾破門而出，大喊道。沈雨晴正拎著酒罈子給自己倒酒，就跟沒聽到一樣，繼續倒著。尹傾三兩步走過去把酒罈子搶回來：“給錢了嗎你就喝我的酒。”沈雨晴淡定地抿了口酒，嗤道：“小氣吧啦。”太子殿下放下酒杯，從石凳上跳下來，對著尹傾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喬渙見過乾孃。”尹傾被嚇了一跳，後退三步：“這是你的崽兒？”貴妃娘娘洋洋得意：“怎麼樣？是不是很優秀？”“看不出來啊。”尹傾嘖嘖稱奇。沈文盲養大的崽崽，居然還能這麼懂禮貌。當年剛入中原的時候，沈雨晴大字不識一個，禮儀規矩也半點不懂，還不如顧憐。顧憐一個苗疆人，好歹還會點苗疆文字，後來更是跟著琴娘基友學了琴棋書畫什麼的。但沈雨晴就不行，說西域文字種類太多不知道學哪個，所以理直氣壯地說自己一個都沒學。後來好不容易認識了中原字，又開始嫌棄中原規矩大不肯學禮儀。反正毛病多得很，導致文盲這個外號被沿用至今。沈貴妃拉著自家兒子好一通誇，跟個炫耀兒子的老母親一樣。尹傾讓她打住，乾脆利落地丟出了兩個見面禮。不就是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