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奚縮在被子裡,攥緊被角,不管怎麼樣,他要牢牢扒緊他的父親,他的母親不喜歡他,他的父親如果還不要他,等待他的就是名存實亡的嫡子身份和嫁不了好人家的未來。他不知道蕭玉彥根本不會小氣到不給他找個好的人家,以己度人,所以才擔心。而蕭玉彥,也懶得解釋這些。薛星棋最近有些煩躁,主要原因是開|苞禮在即。每天的學習和練習十分繁重,順便那個侯府還是不消停,每天總有個下人跑來替慕媛送禮物。薛星棋現在的心情基本就跟心有所屬結果總是能收到其他男生送的小禮物的女生差不多,不想收又不能嚴詞拒絕,不說人家一片好意,就是對方的身份也不是他能隨便拒絕的。“公子,今天侯府又派人來了。”小侍語氣歡快地說到,“不過今天來的不是前幾天那位,也沒帶禮物。”說不定是來請公子出門遊玩的,侯爺已經好久沒有見到公子了,肯定是忍不住了。薛星棋沒那麼樂觀,今天突然換人還能說是之前的下人生病了,但是不帶禮物來確實不像慕媛這幾天的畫風。“應該是侯府那個正君派人來敲打我了。”薛星棋給小侍潑冷水。小侍笑容一僵,他沒有正面面對過蕭玉彥,但是光從別人的隻言片語裡也能知道那位的為人。“這……不會吧……”如果真是他派來的,那就有的鬧了。說實在的薛星棋覺得那個正君也夠小心眼兒的,一般正君都懶得管妻|主在外頭的藍顏知已,覺得跟一個青|樓男子計較很失|身份,而且容易惹怒妻主使夫妻離心。這個蕭正君也不知道是嫉妒心太重還是怎麼,總是針對他,簡直沒有一點風度。“那公子您還見她嗎?”小侍小心翼翼地問道。薛星棋想都不想就搖頭:“把她打發走,就說我病了。”現在慕媛還稀罕他,所以不用給蕭正君什麼面子,而且他們遲早要回京城,他們不會有太多交集。小侍不贊同地看著他,特權階級要弄死一個小倌太簡單了,他們不高興了可不會管你以後會不會出現在眼前膈應他,直接就派人收拾了。“公子,對方還讓奴給您帶張便箋。”小侍把紙條奉上,希望自家主子看完以後能改變主意。那麼多事。薛星棋皺著眉開啟紙條,頓時臉色一變。“她說了其他話沒有?”薛星棋攥緊了紙條。小侍有些好奇地朝紙條看了一眼,不知道上頭寫了什麼。“沒有,不過她好像有話要說。”小侍乖覺地答道,“公子,要招她進來嗎?”薛星棋頓了頓,點頭應允:“去請。”小侍連忙轉身離開,不敢讓人久等。薛星棋將紙條丟進屋子裡的暖爐裡,看著它燒成灰燼,這才幽幽地嘆了口氣,紙條上其實並沒有什麼,只兩個字——穿越。對方真的是侯府來的?是那個蕭正君的人?還是侯府後院其他人?不管如何,對方歷史找上他,自然是篤定了他也是穿越的。在這個陌生的世界,有一個同樣穿越而來的老鄉,是禍非福。薛星棋眉頭緊鎖,一個穿越者能引起的變數太大了,而他現在沒有能力控制,倒是十分麻煩,有機會就除了吧。在現代社會人與人之間相互防備,沒道理來了古代就能傾心相待,誰知道對方在打什麼主意。“公子,人帶來了。”小侍說完就退下了,主子有話要說,他就不方便聽了。薛星棋點點頭:“你主子讓你帶什麼話?”來人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禮:“正君說了,請公子望嶽樓一敘。公子,請吧。”薛星棋盯著她,並不說話。“公子請吧,別讓正君等久了。”對方不為所動,依舊掛著得體的笑容。薛星棋冷聲問道:“蕭子緒?”“是,我家正君有請。”“那就走吧。”他跟蕭子緒關係並不好,一般不會有人傻到冒充蕭子緒的名義請他。望嶽樓。這是一座聚集風水靈氣的古樓,千百年來文人騷|客來此品評山水揮毫潑墨,樓中盡是名家墨寶,是天下學子欣然嚮往之地。薛星棋在對方訂好的雅間坐下,而所謂的“久等了”的蕭子緒他……還沒來。薛星棋臉色黑了點,怎麼?這個穿越者同鄉還想再玩一出下馬威嗎?這個蕭正君真真討厭。一邊撥弄著眼前盤子裡的瓜子堅果,一邊百無聊賴地腹|誹蕭玉彥,薛星棋等得快要發黴了,對方才姍姍來遲。蕭玉彥雖然來遲卻並不見焦急,依舊不慌不忙地拾級而上,緩緩推開雅間的門,臉上是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只要他想,他能讓任何人對他討厭不起來。可惜不包括薛星棋。薛星棋對他這副樣子膩味的很,罵人都罵過了,下馬威也來了好幾次,蕭玉彥還能笑出來,他卻笑不出來了。所以薛星棋冷著臉直接打斷他準備說出口的話:“有什麼話蕭正君直說吧。”蕭玉彥的笑容冷淡了些,吟蘇實在不給人面子,這個穿越者還真是膽大,敢隨便得罪人。“既然吟蘇公子不想聽客套,那本君也就直說了。”不用蕭玉彥特意說什麼,周圍的下人自覺退下了,等他們走完,蕭玉彥恢復面無表情,掃了他一眼,淡淡地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