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不行。”顧憐眯起眼仔細檢視城牆上的人,“他們人少,物資也少,想辦法耗光他們的箭,然後派兵去把箭都撿回來。他們沒箭,我們卻不僅有還能撿,他們肯定急。若是心急之下開了城門出來搶箭,正好帶兵攻擊。若是他們沉得住氣,我們又怎麼沉不住?”就算只是圍著這座城什麼都不做,閔城裡的匈奴也很快就會糧食耗盡,並且士氣日漸低迷。顧憐的意思是如果他們坐得住,那就讓人天天叫陣,找幾個大嗓門的漢子,用最直白的話嘲諷匈奴膽小如鼠不敢出城應戰。反正他們天熙軍隊又沒什麼損失,就是費費口水。新帝為了保證自己親妹妹的安全,送了不少糧食過來,還夠吃一個月。一個月,顧憐就不信破不了這座城。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臉函月關都能在月內收回。顧憐計策可行,問題在於怎麼保證士兵安全的情況下收集對方的箭。頂盾明顯不靠譜,匈奴箭射得太準了,專盯著縫隙裡射。“這個簡單。”顧憐讓他們找來一群力氣大身量小計程車兵,“你們頂盾,把自己藏在盾後面。有多餘的盔甲部件沒有?大家給他們湊一湊。”軍營裡不可能每個人都配備完整一套的盔甲,天熙近年國庫有些緊張,不少士兵都是隻有胸甲和護臂,或者護腿,能湊齊的少之又少。如今有人借給他們一些部件,穿上之後就基本全副武裝了,弓箭對他們的威脅被降到最低。“你們在盾後頭藏好了,別讓他們看見你們這幅裝扮。”顧憐吩咐道。要是被看見了,對方射箭的興致就會少許多。明知道射不穿,還不如不浪費為數不多的箭。士兵們連連點頭,提著盾迎敵去了。莊王感覺跟顧憐待在一起就會時刻被重新整理智商,他打仗基本上耿直得不行,就算借用天時地利什麼的,也都是大家都會的那點皮毛。顧憐腦子靈活,能想到不少奇奇怪怪的戰術,莊王感覺自己跟人一比就是個沒腦子的莽夫。“幸好縣主隨行,不然我們要吃很多虧了。”莊王對顧憐讚不絕口。顧憐汗顏,她也就是暫時充當了一下軍師的職位。他們這裡沒軍師,據說軍師在前一次收復城池的時候被流箭射死了,不然也不至於這麼久了一直沒拿下 64欺負彷彿為了印證喬明瑜的猜想, 城樓上的匈奴果然一臉不屑地看著喬明瑜, 哈哈大笑起來。“小丫頭片子, 就你還學大男人出來叫陣?”“你還是回去嫁人吧哈哈哈!”“嘿嘿, 聽說還是個什麼公主?怎麼, 你們天熙的公主不是都柔柔弱弱整天待在屋子裡不出來的嗎?”“說不定是沒見過打仗, 來見見世面的!”一群嗓門大的漢子七嘴八舌地嘲笑著喬明瑜,態度非常輕慢。跟著顧憐過來看情況的竹香見狀氣得臉都鼓起來了:“欺人太甚!他們居然瞧不起公主殿下!”顧憐看了一眼這丫頭, 心想她還是太嫩了。匈奴人兇悍, 他們那兒的女人也不遑多讓, 所以匈奴從不會看不起女人。他們之所以故意大聲嘲笑喬明瑜,不過是想要激怒她罷了。然而喬明瑜並不上當, 新皇之所以讓喬明瑜當主將, 而不是選更有打仗經驗的莊王,其中自然有多方面考量。身為主將, 最重要的是穩得住, 並且對時機的把握能力很強。不錯過戰機也不會盲目輕敵,主將最忌諱熱血上腦,同樣忌諱優柔寡斷。主將不一定是帶兵能力最強最會打仗的,但絕對是最適合統兵、能保證最小傷亡之下攻克敵人的。這樣的喬明瑜,怎麼可能被幾句話激得失去理智呢?她微微抬頭, 直視著城樓上的那群人, 嘴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少廢話,連我一個女人你們都不敢派人下來打,趁早滾回去找你們孃親媳婦哭訴吧, 免得出來丟人現眼。”這是在嘲諷他們沒斷奶,而且還比不上自家老婆。這話匈奴自然不能忍,尤其是沒有老婆的,感覺自己一個單身狗受到了一萬點傷害。領頭的匈奴見狀眸光微凝,頓覺喬明瑜不好對付,怕是有幾把刷子。他對身邊的一個漢子低聲說了兩句話,那漢子立刻領命,下了城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