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顧惋不小心打翻了茶，差點弄髒顧怡的衣服。這套衣裙是她精心挑選的，十分稱她今日的妝容和簪花，若是換一套，效果就大打折扣了。“這是怎麼了？”顧憐故作不知，微微一笑，走過去拉住顧惋的手，握住的一瞬間，就發現顧惋在微微顫抖，“公主府一會兒就到了，別不耐煩了。”有了個臺階下，顧怡臉色這才好了些，笑了笑道：“大姐姐快坐下吧。”地上溼了一塊的地毯無人再管，彷彿之前的事情沒發生一樣。顧怡垂著眸和顧憐說笑，但現在不準備就這麼算了。顧憐順勢鬆開顧惋，勾唇撩開簾子一角，一邊漫不經心地同顧怡說話，一邊瞧了瞧外頭的景象。顧情和殷氏還沒來，奴僕們站在外頭忙裡忙外地往前頭的馬車上放點心茶水。食盒裝著，也瞧不見裡頭裝了哪些糕點，但絕對比他們這車的精緻許多倍。“大姐姐今日的打扮倒是比平日裡更美了些。”顧怡笑著道，“這髮髻是我沒見過的。”顧憐放下簾子回頭：“我那大丫鬟給我梳的，你若喜歡，回頭讓你院子裡的丫鬟來學就是了。”“那感情好。”顧憐伸手替她正了正剛剛因為躲避茶水而散亂的釵環：“妝倒沒花，今日是有些熱的，你看你都出汗了。”顧怡連忙拿出白帕子擦了擦，擦完帕子只是溼了些沒沾上其他顏色，果然妝是沒花。顧怡鬆了口氣，悄悄瞪了顧惋一眼。顧憐冷眼看著，也沒幫顧惋。好好的怎麼會打翻茶水？平日裡顧惋膽小如鼠，坐在馬車上根本不敢隨意做什麼，生怕不小心出點意外。明知道馬車不穩，她還去端茶，顯然是故意的。已經到了出嫁的年紀，眼看著前頭兩個庶姐都婚事懸而未定，顧惋這是著急了。為了自己的前途，她總算是拼了一把，暗中開始向殷氏示好。可惜頭一次做壞事，畏手畏腳的，不僅沒成，還暴露了自己。她今日只是企圖毀了顧怡的精心打扮罷了，焉知明日不會狠下心做什麼可怕的事情？有些事，一旦開了頭，就止不住了。顧憐為顧怡整理妝容，就是一個示好。如今待嫁的顧情和顧惋既然已經結成聯盟，那麼剩下兩個各自為戰的，也該做出點改變了。有個盟友很多事情會容易許多，更何況顧憐和顧怡之間並沒有什麼利益衝突，只要小心經營，這個聯盟就會十分穩固。她們倒也不怕顧惋看出什麼，顧惋是出了名的膽小且愚鈍，她若真能看出什麼，就不會混成現在這樣了。時間就在兩人隨意的交談中過去了，等車外傳來喧譁聲時，他們才發覺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時辰。殷氏和顧情姍姍來遲，自己登上前頭的大馬車，又派了個丫鬟來他們這車叮囑了幾句之後，車子才緩緩開動，朝府外駛去。馬蹄踏在青石街上，傳來噠噠聲。車行緩慢，所幸公主府距離並不遠，他們到達時，宴會還未開始，賓客也只來了一小半。下了馬車，有小太監上前迎接。殷氏身邊的大丫鬟笑容滿面地遞上請帖，那太監接過瞧了瞧，躬身請眾人入園。“公主設宴在和春園，園中有一方湖泊，建有湖心亭，想必諸位夫人小姐定會喜歡。”公主府佔地廣，走了許久也不見到達那所謂的湖泊。不過一路上倒不無聊，只因小太監嘴甜討喜，說了不少湊趣的話，還會主動給眾人介紹路上的景緻。頭一次來皇家的地盤，眾人都很有興致，聽得津津有味。顧憐反倒不怎麼感興趣，以前在網遊世界裡，她還闖過皇宮呢。並不是說星際時代沒有了皇宮這玩意兒，他們看到的虛擬皇宮就會上不得檯面。星際人民工作清閒，閒久了難免腦洞大開，直接導致他們對自己不瞭解的古文化具有極高的期待。這也就造就了，遊戲裡的虛擬皇宮反而比真正的皇宮更加金碧輝煌大氣端莊。反正都是虛擬的網遊資料，就算弄出來的東西是現實中根本做不出來的鬼斧天工，也沒什麼關係。因此，科技並不發達的古代，自然是弄不出人們想象中那種神奇到誇張的建築的。顧怡看得目不轉睛，勉強移開眼，就瞧見了一臉淡定的顧憐。她微微一愣，才發現自己差點就丟人了。顧怡連忙整理了一下表情，讓自己也淡定下來。若是讓那些顯貴看見她剛剛那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定然是要嫌棄的，幸好幸好，這裡沒別人。小太監說的湖泊不算很大，上頭卻建滿了水上長廊和亭子。縱橫交錯，看著十分別致。一處亭子裡坐著一家的女眷，相互之間用沒有頂棚的長廊連線，湖泊中央是一快巨大的水榭。四面沒有遮攔，且頂建得很高，坐在最遠處的亭子裡都能瞧見水榭中的人，顯然是留給眾人表演才藝的地方。顧家女眷被分到的亭子不遠不近，坐在裡頭能瞧清楚水榭裡的情況，這就夠了。亭子裡幾面照著透明的輕紗，風吹過微微揚起，並不怎麼遮攔視線，卻顯得仙氣飄飄。亭子只有兩個出口，一面是朝著水榭的，一面是在後側。朝水榭的那面方一般不走人，後側的出口才是走動的，宮女捧著木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