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沒受傷麼?”後一人道:“不受傷也不代表沒事,殿下這回,算是算計盡了徐家——昭敏的事,她要麼不開口,要麼一開口,就會牽扯到所有人,她自己清白名譽不保,徐禾也要擔個殺人之名。”後一人慢慢道:“畢竟,徐家根本不在理。”“那屋子可以是蘇雙戌安頓女人的,這不,還燃著那宮女最喜歡的宮香麼——這香早就在宮中禁了,編排一通蘇雙戌千里購香博美人笑的深情,這就洗盡謀了害皇后的嫌疑。而昭敏堂堂郡主,孤身一人出現在荒郊野外的房子裡,本就可疑,她自己也說不清。”“侮辱冒犯一事,昭敏被下了藥,權可當作是蘇雙戌救人在急,顧不得這些。這樣一說,反倒是徐禾,貨真價實殺了一個無辜的人——還是當朝寵妃的親弟弟。蘇佩玉要是借題發揮,同聖上哭訴,徐禾不佔理縱有他有無數人護著,名聲也壞了。”“所以……若是不想有那麼多事,徐家就必須認了這個啞巴虧。”前一人張大嘴:“徐家那一對姐弟,那性情,怎麼可能吃下這個虧。”後一人道:“是呀,但他們都有顧忌,昭敏怕蘇佩玉借蘇雙戌之死傷害弟弟,而徐禾則怕事情傳出去對昭敏聲譽不利。再如何,都只能這樣了。”前一人愣愣:“可……他們……吃下這虧,也咽不下這口氣啊。”後一人點頭:“肯定咽不下這口氣。估計徐家那位小公子現在已經開始尋思怎麼搞垮蘇家了。可皇上沒死之前,蘇家不能倒——殿下這一回,算是徹徹底底與徐家為敵了。”薛成鈺趕回丞相府,雨水沾溼長髮,面色清冷微白。收傘遞給旁人,由僕人為他披上銀白狐裘,他低聲問道:“父親在哪?”僕人畢恭畢敬:“回公子,丞相在書房。”薛成鈺應了聲,往書房走。推開門,父親也抬起頭,與他視線四目相對。書房裡空氣比外面暖,桌上小爐裡燒著炭火。薛丞相望著長子,沉默很久,道,“你查了那麼多久,就是等著這一封信?”他手上的信是剛從燕地來的,燕王親筆,十萬緊急自燕地送至京城,徹夜不休,跑死了三匹馬。薛成鈺神色疏離冷漠,道:“是。”銀白狐裘,廣袖青冠。當初金殿前的八歲神童,如今已經長身玉立,氣場逼人。薛丞相心中又驚又嘆又懼,這是他的親兒子,而他卻越來越看不清他心中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