屜裡翻出了他在這個世界做的第一個東西,魔方。五顏六色的,熟悉而又陌生。徐禾舉著它看。大概是因為報著任務而來,知道自己遲早要離去,所以對這個世界的很多東西,他都不是很上心。無論是京城中各大世家間的風雲詭譎,還是後宮裡各位嬪妃的明爭暗鬥,他沒有認真去留意過。系統說,它保證他和他身邊的人安好。既然這些爭鬥不關乎他和他身邊的人,其實都是沒有必要去關心的。徐禾喪喪地趴在桌上,嘆了口氣。遲早是要離開。如果那一天真的來到。他最捨不得,應該就是這個世界的家人和認識的一些朋友了。他走了,長公主會不會很傷心呢?肯定會的吧。徐禾忽然想起了,當初他贈給那個異國男孩的話,此心安處是吾鄉。這句話或許也該對自己說。*長公主果然親自捎書信一封,到了鶴山書院,他在一月份就要和學子們一同上京。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人同行。那一人便是,當初步驚瀾過來接、卻因為喪母之痛而推遲留下的公孫家七小姐。她也是這一年春,回京。徐禾第一次見這位公孫小姐,多虧了公孫鶴。他來公孫家做客,但公孫鶴知道他是個男的,還是糾纏不休,跟腦子進水了一樣。他煩得不行,跑到後院,誤打誤撞,在公孫家的祠堂前,看到了那個小姑娘。深冬大雪。凜冽的寒風吹得面板刺痛。而那位公孫小姐,一身素白,靜跪祠堂裡。門大開,風呼啦啦地亂吹,混著泥沙的雪,落了她滿頭。公孫小姐身形單薄瘦弱,就這麼跪在風雪裡,徐禾時刻擔心她會倒下。祠堂外,還站著個憂心忡忡的老奴。舉著傘,一臉焦灼擔憂。徐禾走過去,才瞭解到,那個老奴是公孫七小姐的乳孃。她在這裡候了一個上午,那位小姐也跪了一個上午。“小姐她就是不肯走,我怎麼說了也沒用,她就是不聽,唉。”外人不得入祠堂。徐禾也在外等了等,站了站。在他等待的途中,那個小姐察覺動靜,轉過頭來,素白的花鬢在耳邊,黑髮白衣,她的眼神沒有焦距,隔著風雪遙相望,這個小姐如同風雪裡枯萎的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