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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輕笑著拍他肩膀,“好了。”好了?!徐禾瞬間精神起來,只看了一眼鏡子裡的自己,就趕緊移開視線。太娘了,辣眼睛。他又被逼著換上一身紅色的衣裙。淮河岸獨有的羅絲裙,薄而涼,一層一層相掩,又在裙襬處,金絲繡細花,多了層豔如石榴花的滾邊。女子的衣裙總是複雜繁瑣,徐禾弄半天,都沒弄明白那束腰的紅紗要怎麼弄。他有點無語,走出來想要向他娘求助。但是他娘不在。房間內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的薛成鈺。徐禾:“……”有地縫麼。薛成鈺早已被長公主告知了此事。所以轉過頭來,看到一襲紅裙的徐禾時。神色平靜,不露分毫,道:“好了?”徐禾尷尬地左右四顧:“我娘呢?”薛成鈺道:“長公主被太后宣過去了。”徐禾:“哦。”薛成鈺的眸光很淡,打量在身上,如化實質親觸肌膚,給徐禾一種很怪異的感覺。但這種怪異很快被鬱悶掩蓋,這裙子他穿的歪七八扭的,最後索性把腰紗隨隨便便一捆。徐禾想往前走兩步,但還未習慣女子衣裙,不留心踩到裙襬,差點摔倒,扶著旁邊的柱子才堪堪穩住。好驚險。他用手去擦臉上的虛汗——接過一擦又把眉心的花貼給擦了下來。徐禾血難受。薛成鈺沒忍住,笑了起來,他長身靜立晨光裡,白玉冠,廣衣袖,氣質清貴如山巔雪。他朝徐禾伸手,道:“過來。”徐禾把裙子提起來,一步一步小心翼翼才敢過去。走得時候一臉煩躁,彆扭死了。幸而長公主沒給他弄很繁瑣的髮髻,佩那些翠玉珠飾,不然他今天真得頭大一圈。重新做回梳妝鏡前。徐禾對著鏡子,想把那眉心貼給弄上去,但怎麼貼都貼不對位置,最後還掉到了地上。他翻抽屜,想找一樣的花貼,卻沒找到。他娘回來看到會不會弄死他?徐禾心裡的煩躁更甚了。薛成鈺在他身後,傾身,從容地自桌上拿起一支畫筆來,道:“你必須習慣的。”徐禾道:“我覺得我只要習慣穿裙子就好。”薛成鈺似是笑了一下,笑聲冷而淡,如他俯身過來的氣息。如墨青絲擦過徐禾臉側,滑而冰涼。徐禾還詫異薛成鈺要幹什麼呢,就感覺下巴被一隻手輕輕抬起。微仰頭,對上薛成鈺極深的眼眸。薛成鈺提筆,衣袖微落,露出一截手腕,道:“閉眼,我幫你畫。”徐禾:“……”閉什麼眼啊!他面色微扭曲,就想要掙扎,但畫筆已染花汁,冰涼從眉心傳來,他怕那花汁落入眼睛裡,也不敢動了。花貼是京中正流行的桃花妝。於是薛成鈺的玉筆也只曳開四瓣桃花。薛成鈺垂眸,所有的情緒壓抑在深處。他畫第一筆桃花。觀他眉。黛若遠山,而山色空濛,恍惚間便想起初見的那一夜,清風明月、草木疏疏,那個由監丞引來的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清澈眼眸裡有緊張和惶恐,軟聲喊他“薛哥哥”。他未回應,點頭做答,只是執筆的手微頓,墨跡便暈開,於是毀了正寫到了的歡喜二字。想來第一眼,就已是誤了歡喜、亂了心意。第二筆。觀他眼。笑的、惱的、怒的。浮屠塔萬千星光裡,他沿梯而下,他從他的眼中,看到驚喜、看到笑意,冷寂清幽如風乾的墨,攝了人世所有光波瀲灩。於是萬物失色。第三筆。觀他唇。薛成鈺的目光冷淡掃過徐禾的唇。旖旎念想,荒唐諸妄,在心中翻湧。又隱在如夜眼眸裡。不動聲色。他曳筆最後一畫,輕聲說:“睜開眼。”於是徐禾睜開眼。薛成鈺笑了。陽光淡淡泛金,暖風浮動宮簷下的風鈴,吹開卷動的青色簾幔。鏡中雙人,一人容顏如花,微微仰頭,一人清冷如月,含笑俯身。他身上裙色明豔,化了他眼中霜雪。景樂十八年,他落水從此被困在裙子裡生無可戀,卻換了那和尚掌心生蓮的高雅之名,盛極一時。徐禾嘔血,安慰自己任務算是提前完成了,好像也不是很虧。他穿上裙子後,等了好幾天,也沒見系統重新整理任務,有點懵。難道還不到時候?那要到什麼時候啊!對徐禾來說,之後的生活,簡直要把人逼瘋。他無論是吃飯、走路、睡覺,永遠備受矚目。某一日隨長公主出宮,行於街上,春光燦燦、美人如熙,盡引行人頻頻顧,車馬相撞、果攤翻覆,差點造成擁堵。長公主笑的不行,“你這也算傾倒眾生了。”徐禾:“……哦。”神他媽傾倒眾生,這倒的是群傻子吧!第一次女裝去國書院的時候,全場死一般的安靜,相處了四年的同學們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顧惜歡都猶豫了好久,過半天才鼓起勇氣,像個羞答答的小姑娘似的,到他面前,還沒說話臉先紅,“……徐禾?”“……”徐禾,再次生無可戀舉起書擋住臉。於是他在剩下的一年裡,甚至沒有出過一步宮門。活生生把自己逼成了個別人眼中冷冰冰的暴躁美人。時光荏苒。景樂十九年,秋。從貢院裡走出,徐禾抬頭望了眼天,晴空一碧、萬里無雲。秋試的題目在他看來算中規中矩,排名不會太靠前,但也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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