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教你。”“打掃包乾區那次,你答應過我的,不被退學就教我題目的。這賬欠了那麼久,也是時候還一還了。”這承諾陳應月還記得,蔫巴巴地回過頭去,取了張草稿紙,在上頭做算數。她的短髮斜斜地垂了下來,襯得整張臉好小好小。鬼使神差地,陸亦修拿起圓珠筆,挑開了她落下的短髮,以筆代紙,替她將頭髮撥在而後。陌生的觸感,劃過陳應月耳廓,彷彿有一雙輕柔的手,在撫觸。陳應月登時紅了臉。陸亦修咬著筆,饒有興致的看著她。“陳應月,你甩不掉我的。”進入高二,學業課程愈發地緊湊。陳應月的文化課業越來越重,陸亦修的美術學習也逐漸步入正軌。也不知是他真的天賦異稟,還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曾經成績墊底的陸亦修,在進入美術班之後,居然在連續幾次的省級藝術統考中拔得頭籌,甚至斬獲了省級美術作品的桂冠。自此,陸亦修成為了學校重點培養物件,回班裡的時間更少了。轉眼,藝考進入倒計時,他幾乎沒日沒夜地在美術樓裡備考。南城二中每天都有晨跑的慣例。從高年級到低年級,依次按照班級順序,由班長引領,繞校園一週跑。陳應月領著全班繞場半周的時候,恰巧到了高三教學樓與美術樓的交界處。“呼——”剛跑到高三教學樓,就聽見六樓那邊,有幾個剛做完晨跑的學長正趴在那兒,朝樓底下吹口哨。陳應月沒當一回事,只以為是班花藺妮又惹了桃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結果還沒等她跑過教學樓,就聽見上頭傳來了別樣的呼聲。與此同時,全班同學都開始竊竊私語。她這才聽清,上頭那些學長正在喊著的,是“陳應月”三個字。陳應月沒碰上過這樣的事兒,整張臉瞬間漲紅了,偏偏藺妮還嫌事情不夠熱鬧,快跑了幾步走出隊形,推搡了陳應月一下:“樓上有人在叫你名字,好像是要跟你表白了耶!”“別亂說。”陳應月埋著腦袋。藺妮分析道:“我剛抬頭看了看,那個鬧著要表白的,好像就是食堂裡每次看見都要對著你偷笑的那個學長。”陳應月對這人有點映像,但總覺得這事兒,當視而不見最好。她沒回應,加快了幾步跑走。“表白!”“表白!”“表白!”呼聲越演越烈。有人甚至開始大叫“陳應月我愛你!”高三教學樓和美術樓對著面,幾人的大叫產生了不間斷的迴音,空蕩蕩地在響。場面一度混亂。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砰——”自美術樓二樓,憑空砸下一桶藍色顏料水。塑膠桶從高空墜下,瞬間四分五裂,那裡頭的藍色水漬落在水泥地面上,染了一大片的顏色,藍色的,又灰沉沉的。這動靜實在很大,引來了學校保安。高年級的那夥人也不敢再叫了,乖乖地躲進班級。陳應月沒瞧見那拋桶人的影子,但直覺中,陳應月是有個答案的。陸亦修做事向來就不按照常理出牌,這樣的事兒也像他的作風。可他的美術教室明明就在三樓,她也不敢妄下定論是他所為。不清楚不確定,她索性就裝聾作啞了。然而,就在她回到教室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大錯特錯。“快上課了,你們去哪兒?”陳應月還沒喘定,含著口粗氣,問那幾個藉故沒去跑步,臨上課了還打算出去的。“高三六樓看熱鬧。”陳應月才剛從那場突發事件中緩過神來,聽見高三六樓這兩個關鍵字,又打敏感起來。她問:“去那兒幹嘛?”“你不知道嗎?”“什麼?”同學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兒大:“陸亦修跟人打起來了!”“怎麼回事兒?”陳應月皺眉。蔣磊跳過一張椅子,竄了出來:“他不知道發得什麼瘋,好好上著美術課,突然砸了畫架,抽了個棍子,現在已經衝到高三六樓了!”他話音落下的下一秒,陳應月就飛奔了出去。藺妮及時攔住她:“你去幹什麼?”“陸亦修打人了,我怎麼能不去。”藺妮開玩笑:“他平時又看不慣你,你別惹禍上身,反被他打了。”沒等她說完,陳應月已經揮開她的手,跑了出去。蔣磊和藺妮對視一眼,覺得事情不妙,立馬也跟了出去。陳應月趕到的時候,高三六樓的走廊上已經圍滿了烏壓壓的人。人群中間有人在驚叫,還有不斷地東西砸落在地上的聲響。她奮力撥開人群,擠到了跟前。那個經常在食堂碰見,溫柔害羞不擅長說話的學長躺在地上,頭髮上沾滿了灰塵,嘴角和鼻子已經流出了血來。而這一切發生的罪魁禍首陸亦修正騎在他身上,揮起拳頭又是一記打下去。陳應月作勢就要衝上去,藺妮卻掐住她的胳膊,直搖頭:“陳應月不準過去,這髒事要是惹了,後患無窮。”“不行。”藺妮勸她:“趕緊收起你那些責任感,你現在不是陸亦修的班長了,他都不是我們班的了。”陳應月知道藺妮勸得在理,理智也告訴她不該出頭。但事關陸亦修,她不允許自己不站出來。“住手!”陳應月發了瘋似地衝過去。陸亦修卻根本不聽,隨手取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