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應月那你呢?”“你喜歡我嗎?”陸亦修至今還記得陳應月當時的神情,她眼睛都漲紅了,像只慌亂逃竄的小兔子。陸亦修難得認真地,一筆一劃地簽上了大名。可簽到一半,筆沒墨水了。陸亦修在公寓裡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一支筆,怕動靜太大吵醒陳應月,他索性不找了,打算去樓下的便利店買筆。隨身的口罩墨鏡大概是丟在了酒吧,沒帶回來。陸亦修看了一眼手錶,凌晨四點。陳應月的公寓地處偏遠,他猜想這個點應該不會有記者跟拍,也懶得做什麼防護,直接下樓了。 “歡迎光臨,請問您有什麼需要的嗎?”夜半的便利店,營業員頂著兩隻黑眼圈,耷拉著眼。門鈴響了,逢人來,條件反射地打招呼。陸亦修問:“簽字筆在哪個位置?”營業員答:“倒數第二列櫃子的最中間。”“好,謝謝。”陸亦修找到櫃子,只瞧見一套少女款式,還帶著粉色毛絨球的筆。他皺眉,將那少女筆舉高:“除了這個款式沒有其他的嗎?”“如果旁邊沒有,那就是沒了。”“好吧。”陸亦修穿著黑白格的風衣,這隻粉色的筆與他的穿搭格格不入。營業員:“一共十五元,現金還是支付寶?”“現金吧。”陸亦修低頭掏錢包。這時,營業員終於看清了他的樣貌,手上的掃碼槍啪地一聲摔倒了檯面上,與之同來的,還有營業員的驚呼:“我的天哪,現在凌晨幾點?我該不會是在做夢吧!你是陸亦修嗎?我是不是眼花了!”“二十不用找了。”營業員揉揉眼睛,確認不是在做夢後,終於恢復理智:“您是住在這附近嗎?我怎麼以前沒見過您,您的電影《城府》我看了有三十遍!您是要買簽字筆是嗎?是不喜歡這個款式嗎?我給您去倉庫找找,應該還有別的款式的!”“不用了。”陸亦修微笑。“您等一下,我現在就找!”營業員跑去倉庫找筆了,陸亦修不想驚動太多人,放下錢,轉身離開了。拿著那隻粉色絨毛筆,陸亦修渾身不自在。還沒離開便利店幾步,陸亦修就感覺到了更不自在的存在。隱約中,他彷彿聽到了不遠處草叢中傳來“咔嚓咔嚓”的快門聲,攝影機的紅外線投射在地面一角。常年的演藝圈工作,讓他知道,他被狗仔跟拍了。他快步走到一層樓梯間,躲在安全出口後。如他所料,沒一會兒,那兩個狗仔就跟了上來。正當他們著急尋找陸亦修影子的時候,他忽然站定到他們面前,聲音冰冷:“有什麼好拍的。”兩個狗仔被嚇了一跳:“陸影帝早上好,您原諒一下,這是我們的工作。”陸亦修說:“如果你們的工作就是24小時監視我,抱歉我不接受。現在是凌晨四點,我的工作在昨晚已經結束,現在是我的私人時間,恕不奉陪。”“陸影帝您別這樣。”狗仔笑得狡黠:“我們之前有拍到有個女人從酒吧裡把你帶出來,到了這裡。我們就是想了解下,這人是誰,跟您是什麼關係,要是您願意配合說出,那就最好不過了。您出道九年也沒什麼緋聞,好不容易有這麼個線索,別說影迷,連我都很期待呢!”“夠了。”“如果您不願意回答,我們可以親自去查。”“把今天所有拍的影片都給掐了。”“您別為難我們。”“我說掐了!”陸亦修是徹底動怒了,身為娛樂圈人,他知道無時無刻被人追蹤的束縛感。他可以忍受別人披露他的隱私,但是有關於陳應月的,卻萬萬不能。她是陸亦修拼了命捧在手裡呵護的人,他自己清楚被人監視的束縛,絕對不願意陳應月踏上這樣的路,他根本捨不得她受別人的打擾。“掐不掐?”陸亦修下了最後通牒。狗仔不識相,呵呵地笑。就在這時候,陸亦修劈手奪過了他們的相機,狠狠摔在地上。興許是早就習慣了藝人們這樣的反抗,狗仔顯得很平靜,反倒舉著手機,將陸亦修砸相機的畫面錄了下來。他嘴裡還很不客氣,“我們都錄影了,如果您還這麼不客氣,我可就馬上上傳微博了。”陸亦修是個暴脾氣,最討厭別人威脅。狗仔話還沒說完,他已經聽不下去,掄起拳頭就要往狗仔的臉上打。也就是這時候,陳應月出現了。她一把抱住陸亦修的胳膊,“住手!”陳應月半夜醒來,看見沙發上的陸亦修不見了,打他電話也不接,怕他出事兒,就下樓找他,沒想到看見了這一幕。陸亦修終於還是停手了。同時,狗仔認出了陳應月的身形,用好奇的眼光打量她。“你是……”陳應月整理了一下頭髮,體面地伸出手,微笑著跟他們一一握手,“記者大哥們辛苦了,我是陸先生的新助理。”“可陸影帝最近沒換過助理吧。”狗仔打量她。狗仔能根據路線查到這兒,陳應月基本也能猜出他們應該是在酒吧拍到了什麼。職場生存多年,早已鍛煉出了陳應月一身處變不驚的本事,“以前還在實習,沒多露過臉,只有上週在虹橋給陸先生送過一次機,也不知道各位記者大哥當時有沒有拍到照片,好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