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風、無影使勁地盯著她,爾後面面相覷,她究竟如何從一隻小獸變成一個大姑娘的?帝卿絕悠然飲茶,“這回相信了嗎?”“大人,她究竟是如何變的?”無風剋制不住好奇心。“大人,她究竟是人還是獸?”無影繞著她轉了一圈,上下打量。無邪翻了個白眼,心裡腹誹:本小姐可不是給你們參觀的!帝卿絕清冷道:“你們先退下。”無風、無影揣著一肚子疑問退出去,把房門關好。帝卿絕招手,“過來喝茶。”她不客氣地往前走,卻忘了腿根本沒有力氣支撐她這副身軀,剛邁一步就悲壯地撲倒在他腳邊,砰的一聲,悶聲沉實。胸口有點疼,她撥出兩口濁氣,咳了兩聲,覺得自己受了嚴重的內傷,再也爬不起來。今日已經撲倒不知多少次了!老天爺,我還能更苦逼一點嗎?“你這是跪求本相收留你嗎?”帝卿絕唇角微彎。“大人,我腳不能走,手不能提,肩不能抬,就是一隻只會吃、不會做事的大米蟲,是一個千人厭、萬人罵的廢柴,您還是把我這廢柴扔出去吧。”無邪抱著他的烏緞皂靴,痛心疾首地哭求。“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對呀對呀,我沒臉留在右相府,我會闖禍給大人蒙羞的。”“你叫什麼?”“我叫無邪。”說完,她悔得腸子都青了,嘴這麼快乾嘛?為什麼要讓他知道她的名字?“無邪……”帝卿絕心思微動,這名字倒是符合她的性情。“大人,我恢復成人了,再也無法幫您辦事了。我又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您把我扔出去就行。”無邪繼續抱著皂靴低聲下氣地懇求。“既然你是人,為什麼會變成那麼小的怪獸?”他斟茶輕飲,“起來。”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爬起來,這個該死的惡魔居然不拉她一把。:又變回去了……無邪搖晃著身子,擺柳般坐在一旁的凳子,“大人,其實我好像忘記了很多事,我只記得一個月前甦醒的時候,就已經變成一隻小獸,不認識任何人,也不知道魏國帝京是什麼地方。”帝卿絕冰冷地勾唇,顯然不信,“你的家人呢?”“說出來您可能不會相信,我不記得我家在哪裡,也忘記了我的家人,只記得我叫無邪,是姑娘。其他的,都想不起來了。”她苦笑,“是不是很荒唐、很不可思議?”“你如何活下來的?”“我只是一隻小獸,只能到處偷食填飽肚子。那次在街上遇見大人,就是偷了一個肉包才被追殺。”“你覺得本相會信嗎?”帝卿絕鳳眸輕眨,邪魅入骨。“您不信,我也沒辦法。”無邪攤手,做無辜狀。“你為什麼不想留在右相府?”“我想……去尋找我丟失的記憶。”這是個強有力的理由吧。“去哪裡找?”“我也不知道,先離開帝京再說。”她擺出一副童叟無欺的模樣,祈禱他鬆口放她離開。“夜深了,明日再說,你先去歇著。”帝卿絕淡漠道。回到廂房,無邪苦惱地想,那惡魔到底會不會放她一馬?翌日,她睡到日上三竿才睜眼。這回,她有了準備,雙腳慢慢落地,慢慢站起來,儘量穩住身子……砰——她全身一震,看見有人推門進來,是那惡魔!砰——再次的,華麗麗的,撲倒在地!無邪恨不得一頭撞死,不,恨不得把那個惡魔踹到天邊,他不會先敲門嗎?“無需行此大禮。”帝卿絕走進房,唇角噙著一絲笑意。“……”她翻白眼,本小姐才不是給你行大禮!爬起來後,她坐在床邊,端莊輕柔道:“大人考慮清楚了嗎?”話音方落,她的四肢漸漸消失……又變成那隻尖耳朵、圓滾滾的雪白團子。“嘰嘰……吱吱……”她仰天痛哭,淚流滿面,老天爺啊,你為什麼這麼對我?這是要玩死我嗎?帝卿絕心裡驚異,為什麼她又變回小獸?不可思議!他把她抄到掌心,揉著她溫軟的嬌軀,“稍後本相帶你進宮。”無邪看著他似笑非笑的神色,頭皮發麻——又要她辦事!這注定了她逃不出他的魔掌?不過,恢復人身才六個時辰,為什麼又變回小獸?究竟是為什麼?……接下來的兩日,無邪在皇宮到處溜達,幾乎把每個角落都逛遍了,就是沒找到那惡魔要她找的東西。不過,她再也不敢靠近瑤光殿,避晉陽公主如蛇蠍。這兩日收穫頗豐,那些宮人喜歡蹲在牆角嚼舌根,她對魏國皇室、那惡魔也瞭解了個大概。魏國開國才五十年,如今的皇帝陛下年方十八,尚未親政,尊先帝遺詔,由上凰長公主攝政。上凰長公主與皇帝陛下並非一母同胞,不過攝政十年來勤勉政事,將魏國治理得井井有條,國泰民安,風調雨順。上凰長公主為滿朝文武詬病的是,養了幾個面首,其中以右相大人、風雲騎大都督帝卿絕最得寵。四年前,面首帝卿絕忽然在帝京聲名鵲起,接著封為風雲騎大都督,不久又晉為右相,權勢滔天,滿朝文武紛紛側目。原來那個惡魔是攝政長公主的男寵。長得人模狗樣的,為什麼要當沒有尊嚴、身心飽受摧殘、備受嘲笑侮辱的男寵?為了名利?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