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殺她,還需在殿內殺嗎?還需用她的匕首嗎?”帝卿絕淡漠道。她一愣,的確,若他要殺殿下,易如反掌。那麼,殿下是自盡?殿下竟然選擇了自盡!他把上凰長公主交給她,她抱過來,另兩位鳳羽衛的女將立即過來相助,架住已經死去的上凰長公主。“長公主殿下選擇這條路,為了平息這場風波,為了保住拓跋弘一條命。”面對禁衛軍、鳳羽衛眾人,帝卿絕揚聲道,內力把聲音傳到最遠的地方,“若你們執迷不悟,非要玉石俱焚,我不介意大開殺戒”“……”蒼月知道,她是長公主殿下的心腹、親信,所有人都在等她的決定。倘若她率領禁衛軍、鳳羽衛與帝卿絕拼死一戰,害死陛下,是不是違背了殿下的初衷與心願?宋天恩見她沒有下令,猜到她的心思。無邪望著帝卿絕,他站在紫宸殿前,夜風掠起他的玄色披風,狂烈張揚地飛舞。他究竟跟上凰長公主說了什麼,竟然讓她心甘情願地選擇自盡,保拓跋弘一命,將大魏山河拱手相讓。或許,她對他的感情深入骨血,絕望之下才有此選擇。此時是最黑暗的時刻,再過不久便是天色微明的凌晨。蒼月看著殿下,悲從中來,不甘心,憤恨,痛徹心扉……各種情緒充斥在心裡,堵在心口,她幾乎喘不上氣。然而,她還能怎麼做?宋天恩走過來,低聲問道:“蒼將軍,你有何主意?”“殿下選擇……這條路,我們遵從她的遺願吧。”蒼月悲傷道,雙目淚光閃爍。“我知道應該怎麼做了。”其實,他也不想在宮城開戰,死傷的是無辜的宮人。今夜開始,這巍巍皇宮便要易主了。他走向帝卿絕,目光如炬地問:“你有何打算?”未免夜長夢多,今夜他必須把皇帝陛下帶出宮,送出帝京。帝卿絕冷厲道:“我許諾過的,絕不會食言。今夜我會留宿在宮裡,你最好傳令下去,任何人不要抵抗,也不要密謀叛變,否則,我不會心慈手軟。”“你放心,我會傳達下去。只希望你說到做到,不要傷害任何人。”“那就要看宮裡的人是不是安分。”宋天恩自去傳令,禁衛軍、鳳羽衛就此解散,離開了。帝卿絕吩咐無風:“調所有人進宮,掌控皇宮,密切注意宮裡的風吹草動。”無風領命:“是!”帝卿絕拉著無邪的小手,離開紫宸殿,“走吧。”“去哪裡?”她好奇地問。“去睡覺。”他的語聲低沉而曖昧。“……”她斜睨他一眼,嬌羞地別過頭。……天矇矇亮,天光漸白,新的一天來臨了。帝卿絕帶著無邪來到太極殿附近的涵元殿歇息,她的確乏了,不停地打呵欠,不過躺到床上,卻又精神奕奕,根本睡不著。“你睡會兒,不要擔心。”他溫柔地哄道。“你不睡會兒嗎?”她詫異地問,這會兒沒什麼事,完全可以歇會兒,白天還要戰鬥呢。“我不累。”他坐在床邊,薄唇噙著輕笑,“我要想想事,你快睡。”“哦。”無邪閉上眼,又睜開眼,“長公主殿下跟你說了什麼?為什麼她心甘情願自盡?”“過兩日大局穩定了,我詳細跟你說。”“好。”她安心地閉眼,只要他在身邊,她不擔心任何事。帝卿絕摸摸她光潔的額頭,笑了笑。四周極靜,無邪很快就睡著了,雪白的小臉甜美動人,撩撥著他的心。忽然,外面響起吵鬧聲,好像是墨國師的聲音。帝卿絕立即出去,無影攔住墨凌塵,墨凌塵看見帝卿絕出來了,怒指他:“你出來!”“讓他進來。”帝卿絕道。“你竟然做出有違天道的謀逆之事!你要當亂臣賊子,就別拉著無邪給你陪葬!”墨凌塵怒氣衝衝地奔過來,劈頭蓋臉地怒罵。“眼下的情形,何來陪葬一說?”帝卿絕冰冷道。“無邪在哪裡?”墨凌塵氣急敗壞地問。“你不關心拓跋弘,倒關心起我的女人了。”“陛下暫時……我問你,你為什麼這麼做?你是不是殺了上凰長公主?你是不是要篡位稱帝?”“很快你就會知道我想做什麼。”“長公主殿下待你不薄,你為什麼叛變?你這是為人臣子的本份嗎?”“你沒有資格教訓我。”帝卿絕的玉容清寒似落滿了冰雪。“我知道了,你一鍋端了太尉府、齊王府,還有去年的左相府,原來是要清除大魏的護國柱石。”墨凌塵氣得心肝兒疼,“虧得我還傻乎乎地幫你,我真是為虎作倀!”“無論是太尉府還是齊王府,他們落得覆滅的下場,是咎由自取,與人無尤。”“你想篡位稱帝,我一定不會讓你陰謀得逞!”墨凌塵怒不可揭,可是又辯不過他,快氣瘋了,“要麼你殺了我,不然我一定會千方百計地阻止!”他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不正經模樣,其實他只是想活得瀟灑一些。一旦他認真起來,頭腦、計謀也是不俗。帝卿絕的眉宇頃刻間縈繞著駭人的戾氣,“你以為國師府可以獨善其身嗎?我之所以暫時沒有對國師府動手,是因為無邪。”墨國師一直對無邪很好,數次救她,他對她的這份情誼,帝卿絕看在眼裡,才決定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