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照顧、被寵溺的感覺既甜蜜又悲酸,無邪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吃了兩碗小米粥,她早早地睡了。帝卿絕多次喚她,她都沒有回應,當作睡沉了。她還沒想好怎麼辦,不知道如何面對他…………兩日後,無邪無法再裝病,痊癒了,墨凌塵也回來了。正是日光最暖的午後,帝卿絕不在府裡,她在瓊庭曬太陽,墨凌塵一陣龍捲風似的衝進來,風塵僕僕、氣喘吁吁地叫道:“無邪……”她驚喜地站起身,“墨國師,你這麼快就回來啦。”他點頭,直接癱軟在地,直喇喇地躺下來,“我又累又乏又渴又餓……快給我送來喝的吃的……”無邪連忙吩咐僕人送來茶水、膳食,“你的身上、臉上怎麼這麼髒?要不你先擦擦臉……”“我一路疾馳、不分晝夜趕回來的……騎死了五匹馬……”他有氣無力地說道。“快去打兩盆溫水過來。”她吩咐一個侍婢,爾後道,“你別躺在地上,地上涼……”“我快累死了,讓我緩緩……”“不如你到廂房的床上躺躺吧。”“我走不動。”無邪心軟了,去攙扶他起來。無影立即走過來,一把架住他,“無邪姑娘嬌弱,怎麼可能扶得住你?我扶你去廂房。”墨凌塵心裡憤懣,誰要你好心了?他就是要無邪攙扶,才裝得一副快要累死的樣子。這形神兼備的苦肉計被無影破壞了!他恨不得踹死無影。無邪跟在後面,走進廂房,幫忙攙扶他躺在床榻上。溫水、茶水來了,她絞乾布巾道:“我給你擦擦臉。”墨國師去西南邊陲一趟,僅用半個月就回來,實在太累了。“還是屬下來吧。”無影拿過布巾,粗魯地給墨凌塵擦臉。“你輕點,疼死了。”墨凌塵氣得吐血,好不容易有一個機會讓她主動伺候他,沒想到被無影攪和了。“若墨國師嫌棄,就自己擦吧。”“自己擦就自己擦!”墨凌塵劈手奪過布巾,脫了髒兮兮的外袍,擦臉、脖子和兩隻手,最後把皂靴脫了。無邪忍不住捂嘴,臭氣熏天。他尷尬地笑,“幾日不曾沐浴,自然不太好聞。”無影也捂著嘴,“臭死了。我要把你的皂靴扔出去!”說罷,他嫌棄地捏著一雙皂靴的邊緣,扔到外面,吩咐僕人丟了。墨凌塵灌了半個茶壺的茶水,坐在床邊等膳食。膳食終於來了,他狼吞虎嚥地吃起來,不顧形象。“墨國師,你去蒼南一趟,有收穫嗎?”無邪忍不住問。“等我吃完再說。”他含混不清地說道。“大人,墨國師回來了。”無影行了個簡單的禮。帝卿絕走進來,她轉身朝他微笑,“你回來了。”他握住她的小手,對墨凌塵道:“若你此行沒有收穫,本相與無邪都不會再理你。”“無邪,你不會這麼對我吧。”墨凌塵哀怨地看她。“你究竟有沒有找到證據?”無邪笑道。“我出馬,自然是馬到功成。”他得意地笑。。“找到什麼證據?”她追問。他吃了六七分飽,抹去嘴唇的油光,道:“我先去當地的官府偷看卷宗,連續去了三夜,總算找到記載蒼族被滅族的卷宗。不過,卷宗上的記載只是寥寥數語,沒什麼用。”無邪著急地問:“還有其他的證據嗎?”帝卿絕打趣道:“以墨國師的本事,必定有別的收穫。”墨凌塵揚起下巴,一副“那是當然”的得意神情,“我找到已經辭官多年的師爺。這位周師爺性情耿介,跟我說起八年前蒼族族滅的情形……”“你帶周師爺回帝京了嗎?”帝卿絕問。“我先趕回來,讓小五帶他回帝京,過幾日應該就能到了。”墨凌塵道。“倘若回帝京的途中出了意外,如何是好?”無邪忽然想起,若齊王得知此事,必定會殺人滅口。“放心,周師爺在八年前就寫了一份蒼族族滅的詳細經過。”墨凌塵從衣襟裡掏出一本小冊子,“這可是本國師的功勞,你不能搶走。”“本相是那樣的人嗎?”帝卿絕劈手奪過那本小冊子,翻開來一目十行地看。無邪湊過去看,驚喜道:“周師爺記載的情形的確與蒼姑娘所說的差不多。等周師爺抵達帝京,我們就可以向上凰長公主告發……”帝卿絕捏著小冊子,眼神微沉,“先別高興得太早。”她不解地問:“為什麼?”:性情大變帝卿絕冷沉道:“這本小冊子詳細地記錄了蒼族族滅的過程,不過,齊王完全可以說這份記錄是胡編亂造,也可以說蒼族族滅與他無關。”無邪道:“那等周師爺抵達帝京了,再……”“即使周師爺在長公主殿下面前陳述事實,指控齊王,齊王也不一定會認罪,齊王完全可以指控墨國師隨便找來一人指控他。”帝卿絕道。“這麼說,本國師辛苦了半個月,一點用都沒?”墨凌塵幾乎炸毛。“也不是沒有用,本相只是設想齊王的各種反駁、招數。”帝卿絕面色沉重,“事隔多年,無論是蒼蘭姑娘還是周師爺,或是這本小冊子,都不是直接證據。齊王會據理力爭,誣陷蒼蘭姑娘與周師爺設局構陷他。”“的確,齊王縱橫朝堂多年,對這種事應對自如。我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