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卿絕與墨凌塵對視一眼,這件事非同小可。宋盼兮問道:“你知道那個將軍是誰嗎?你就是要向墨國師告那個將軍嗎?”蒼蘭點頭,絕烈道:“對!雖然時隔多年,但民女要為所有族人討回一個公道,要讓魏國人、天下人知道那個將軍屠殺蒼族萬餘人的惡行!要那個將軍為自己做過的惡事付出代價!”帝卿絕依然淡漠,“那位將軍權勢滔天,是不是?可是,你有證據嗎?”她頷首,梨花帶雨的小臉閃著視死如歸的決心,“民女無權無勢,也沒有證據,只有一張嘴、一條命,與揭發惡行的勇氣。但天道昭昭,公道自在人心,民女就不信那個將軍可以隻手遮天,不信滿朝文武、上凰長公主、陛下會庇護那個沒有人性的將軍!”無邪擔憂道:“我們同情蒼族人的遭遇,可是,若你要告御狀,朝廷裁決此事,也要以證據來審理。若沒有證據,只怕很難讓那個將軍伏法。更糟糕的是,或許那個將軍會派人殺你滅口。”宋盼兮道:“無邪姑娘說的是,這件事的確不好辦。蒼姑娘,你好好想想,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那個將軍犯過如此惡行?”“已經過了八年,若有證據,也早就毀了。”墨凌塵不樂觀地說道。“墨國師,蒼姑娘找的是你,你身為一國國師,理當受理此事。”帝卿絕道。“本國師一向不參與政事……”墨凌塵下意識地推拒。“蒼姑娘這麼可憐,蒼族人死得那麼慘,你怎麼可以無動於衷,推得一乾二淨?”無邪立即打斷他,訓斥他。:她終於出手墨凌塵被無邪訓斥得內心愧疚,只好道:“好好好,我受理,我受理。”無邪叮囑道:“你一定要好好處理這件事,好好安頓蒼姑娘,不能讓她有事。”他雙手合十地朝她拜了拜,“行行行。”宋盼兮蹙眉道:“蒼姑娘,你還沒說那個將軍究竟是誰?”墨凌塵不屑地冷笑,“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誰。”八年前是將軍,如今位高權重……無邪猜道:“莫非是齊王?別的大將軍好像也有可能……”帝卿絕勾唇冷笑,“八年前,齊王鎮守南境。”蒼蘭再次頷首,“這幾年,民女與哥哥在帝京輾轉打聽到,那位將軍正是齊王。”宋盼兮面色沉重,“想不到齊王那般兇殘、暴戾,還想私造兵器,莫非他有異心?”“無論齊王有沒有異心,屠殺蒼族萬餘人是不可饒恕的重罪。”帝卿絕眸色冷冽。“民女謝國師大人、右相大人。”蒼蘭恭敬地下拜,匍匐在地,“無論能不能為蒼族人討回公道,二位大人的大恩大德,民女與蒼族人都會銘記於心。”“起來吧。”墨凌塵摸著下巴道,很是為難,“既然要告御狀,就要準備充分,有始有終,務必讓齊王伏法,否則便是白忙一場。可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有力的證據,根本定不了齊王的罪。”“墨國師,你跑一趟蒼南,去當地的官府看看能不能找到記載這事的卷宗,或是找到了解當年內情的人。”帝卿絕道。“本國師去?”墨凌塵驚愕地指著自己。“你不去,誰去?”無邪含笑睨著他。“我去,我去。”他鬱卒道。想到要與他分開半個月,他就覺得心情不爽。宋盼兮笑道:“相信墨國師必定可以馬到功成,找到證據。”蒼蘭再拜:“國師大人的大恩大德,民女沒齒難忘。”墨凌塵癟著嘴,若非為了讓無邪覺得自己有用,不小看他,他才不想去那麼遠的蒼南呢。宋盼兮的目光不經意地流轉到帝卿絕,蒼姑娘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他們一起在洛河遊玩的時候來告發,有這麼巧嗎?或許,這件事是有人刻意安排的。……墨凌塵把蒼蘭姑娘安排住在國師府,吩咐管家好好照顧她,爾後收拾行囊離開帝京,疾馳南下。帝卿絕帶著無邪去南郊送行,叮囑道:“到了那邊,你最好不要暴露身份,否則你會有性命之危。你只能暗中查探。”“本國師知道怎麼做。”墨凌塵轉頭看她,“無邪,我不在的這些日子,倘若有人欺負你,等我回來,你告訴我,我一定幫你教訓他。”“沒有人欺負我。”無邪鼓勵道,“墨國師,你一路保重。我相信你一定會找到證據。”“那是自然。”他挑眉警告帝卿絕,“不要趁我不在就欺負無邪。”帝卿絕把她攬在身側秀恩愛,催促道:“天色不早了,快走吧。”墨凌塵躍上駿馬,轉身朝他們揮手,“我很快就回來。”無邪揮手,“一路保重。”駿馬疾馳,他與小五漸漸消失在煙塵裡。帝卿絕握住她的小手,“既然到了郊外,我們就在這附近走走,可好?”她水眸一亮,“好呀。”他拉著她往東邊的草地走去。夏初時節,明媚的日光傾城灑下,薰風暖暖,五彩繽紛的野花在草叢裡搖曳。無邪摘了各色小花握在一起,用草藤綁起來,笑得眉目彎彎,“好看嗎?”“好看。”帝卿絕淺淺一笑,修長的手指折了一朵小黃花,簪在她烏黑的鬢邊。她嬌羞地問:“好看嗎?”“人比花嬌。”他溫柔地笑,的確,小黃花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