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跟伯父有關?”“家父與陸大人素有交情,兩家算是世家,家父能升遷禮部尚書,還多虧陸大人提攜。”“娘娘擔心陸大人是被人尋仇,伯父會受到牽連?”玉肌雪憂心忡忡地頷首,“母親來信,父親的確也有點憂慮。”蘭卿曉寬慰道:“眼下陸大人燒死一案尚未查明,是被人燒死還是其他的原因,娘娘無需太過憂心。這些日子伯父一定會謹慎小心的。”玉肌雪凝眉道:“此事震驚朝野,太后娘娘嚴令要大理寺徹查清楚,五日內破案。不過已經過了三日,大理寺依然一無所獲,我擔心再緝捕不到兇手,父親……”蘭卿曉道:“那娘娘傳我來,是……”“你與燕王是不是有點交情?上次你不是跟著他偵破針工局繡孃的命案嗎?”玉肌雪握住她的小手。“娘娘,其實……”“我向陛下提議過,不如請燕王徹查此案,不過陛下不願違背太后娘娘的意思。你可以幫我傳話給燕王嗎?懇請燕王自請偵破此案。”“娘娘是想盡快緝捕真兇,伯父就不會有事了?”蘭卿曉知道她過於憂慮,“燕王殿下很少進宮……即使他進宮了,我也見不到燕王殿下。其實娘娘應該有辦法給他傳信、求他……”玉肌雪美眸微睜,驚詫地問:“你如何知道?”蘭卿曉尷尬道:“那次百花詩會娘娘去燕王府,正好我也在附近……聽見了……”玉肌雪恍然大悟,溫柔一笑,“我相信你不會洩露這個秘密。其實我給燕王殿下傳信數次,不過皆是石沉大海,沒有任何迴音。他應該是不需要我吧。”最後一句,難以掩飾的傷心、悵惘、苦澀。 夜合蘭卿曉不知如何安慰她,第一次覺得言語這般無力。再者,蘭卿曉有什麼立場安慰她?倘若勸她放棄燕王,一心一意地侍奉皇帝陛下,今後她知道燕王對蘭卿曉別有心思,那豈不是說不清了?倘若勸她不要放棄,應該有所堅持,那不是讓她飛蛾撲火、越陷越深?玉肌雪苦笑,“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明明可以享受榮華富貴,明明得到了陛下的恩寵,卻心繫他人,做不切實際的夢,心存妄念。”蘭卿曉斟酌再三,寬慰道:“娘娘放心,我絕對不會洩露半個字。其實這樣也挺好的,燕王殿下不利用你說明他不希望你越陷越深。娘娘做好自己,在後宮站穩腳跟,得到陛下的恩寵,才是你和玉家的根本。你總要為玉家想想,是不是?”玉肌雪眨眨眼,把盈盈的淚花眨回去,“你說得對,我應該為自己、為爹孃、親人想想。”“倘若我有機會見到燕王殿下,會跟他提起此事。不過我覺著吧,倘若大理寺少卿查不出此案的真兇,興許太后娘娘會讓燕王殿下偵辦。”“希望如此吧。”蘭卿曉再勸慰幾句,爾後告辭離去。回針工局的時候,她鬼使神差地繞道,特意從存墨閣經過。雖然她知道燕王不可能在宮裡,但心底總有一絲微渺的希望,似小小的燭火頑強地燃燒著。她站在宮道邊的樹蔭下,望著那虛掩著的硃紅大門出神。近來燕王留在存墨閣辦事、歇息的時日比往年多了許多,因此宮人每日都來打掃,甚為勤快。此時便有三四個宮人進進出出,看見她站在那兒,還奇異地看兩眼。看了半晌,她自嘲地笑,準備回針工局。這時,流風走出來,她驚訝不已,窘迫地低頭,轉開臉,打算悄然離去。“卿卿姑娘,殿下傳你進來。”他站在大門處大聲道。“殿下在?”蘭卿曉又驚又喜地走過去。流風沒有回答,傲嬌地轉身進去。她跟在後面進了存墨閣,想著燕王今日進宮莫非是有什麼事?燕南錚在書房看書,聽見腳步聲,眉睫微抬,端起茶盞淺淺啜著。流風把一碟紫葡萄、一碟香瓜擱在案邊,爾後幽怨地看她一眼,退出去。蘭卿曉錯愕,這流風怎麼跟個娘兒們似的,莫非怪她搶走燕王?“殿下,奴婢已經想好新衣袍繡什麼。”她莞爾道。“說來聽聽。”燕南錚朝她招手,手指修長,根根如玉。“夜合花。”她走到書案旁,見他依然伸著手,便又走近一點。“夜合花?畫出來給本王瞧瞧。”他捏了一顆葡萄遞到她唇邊,面容清冷,舉止卻是暖心的。蘭卿曉伸手去接,卻見他的手移開一點,便知道他的意思,張唇吃了那顆紫紅的葡萄。嗯,很甜,心更甜。燕南錚沒有及時抽離手,被她的唇瓣吮了一下,溼溼的,潤潤的,溫溫的。指尖,熱熱的,似殘留著她的甜香。心,顫了顫。她看見他的目光垂落在指尖,忽然意識到什麼,羞窘得面頰浮現朵朵紅暈,那肌膚嫣紅薄嫩,宛若春日桃花嬌柔一瓣,花魂都染在肌膚裡,教人想要恣意憐愛。“奴婢……”“過來,畫給本王看。”他拉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她驚震地站起來,慌得舌頭打結,結結巴巴道:“這不好……”燕南錚輕按她的香肩不讓她起身,嗓音沉啞得勾人的魂魄,“你是要本王握著你的手畫?”蘭卿曉不敢再動,稍稍挪了個比較舒適的位置,拿起狼毫。“放鬆點,繃著不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