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想了想道:“應該沒有吧,這些事由管家打理,妾身不太過問。”之後在徐府看了一圈,蘭卿曉與燕王告辭離去。在大門口,臨行前,管家匆匆走來,“燕王殿下,小人有事稟報。”燕南錚緩緩轉身,語聲清涼,“什麼事?”管家回道:“之前殿下問起府裡的僕人,小人想起大約十日前,府裡來了一個做粗活的丫頭。這丫頭名為喜鵲,到府上哀求小人讓她進府做粗活,因為她的老母親病重,需要不少銀子買藥。小人一時心軟就讓她進府。這幾日,她應該在西苑做粗活,打掃,洗衣。”“帶過來。”燕南錚冷沉道。“方才小人吩咐人去找她過來,不過管西苑的陳大娘說兩個時辰前就不見她的蹤影,衣裳都沒洗。”說著,管家朝站在後邊的一箇中年婦人擺手示意。那中年婦人上前兩步,低著頭怯生生道:“小人拜見燕王殿下。”燕南錚冷聲問道:“這幾日你一直看著那個喜鵲?她可有什麼不同尋常的舉動?”她的雙手絞著粗布衣角,驚懼不安地抖著。平生頭一回面見尊貴的宗室親王,自然是這般反應。她回道:“回殿下的話……小人一整日都看著喜鵲,她每日都打掃、洗衣,小人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夜裡呢?可有發現什麼?”“好像沒有……”“認真想想!”他的語聲冷沉了幾分。“是……”陳大娘抖得更厲害了,忽然想到什麼,驚喜道,“昨日夜裡,小人起夜,看見她鬼鬼祟祟地回來……小人也不知她去了哪裡……燕南錚吩咐管家道:“去喜鵲住的房間看看。”管家立即去了。燕南錚又問陳大娘:“徐大人的衣袍是你們負責洗的嗎?”陳大娘回道:“是小人負責,小人一般吩咐手下的丫頭們洗。”“這幾日徐大人的官袍可有洗過?或者官袍有不妥嗎?”“還真有。兩日前,喜鵲主動跟小人說,她可以清洗老爺的官袍,小人就交給她去洗了。”陳大娘氣憤起來,“沒想到她笨手笨腳的,把老爺的官袍扯壞了。她很害怕,又是磕頭又是哀求的,小人就罰她一日不準吃飯,爾後把官袍送去修補。不過老爺每日都要穿官袍,夫人就取出一身新官袍讓老爺穿上了。”蘭卿曉心思微動,官袍!徐少卿穿的是新官袍!燕南錚匆匆前行,“跟本王來!”她立即跟上,想著他一定想到了關鍵的線索。經僕人帶路,他們來到西苑,正巧管家從一間通鋪房出來。蘭卿曉滿懷希望地問:“可有找到什麼?”管家搖頭,“小人愚笨,沒找到……”燕南錚徑自走進去,她也跟進去,清冷的目光在通鋪房一寸寸地掃過。通鋪房簡陋,傢俱、物件都是斑駁殘破的,空氣裡縈繞著一股古怪的氣味。喜鵲的鋪位只有一條薄薄的破棉被和幾件換洗的衣裳,凌亂地散落著,除此之外,別無他物。“殿下,什麼都沒留下。”她斷定道,“這隻能說明一點,她進徐府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她知道今日便會事發,於是今早就逃之夭夭。”“嗯。”燕南錚忽然上前,靠近她。蘭卿曉一愣,本以為他想做什麼,卻看見他蹲下去,從床腳撿起一樣小巧的東西。她看見他手裡拿著一隻水滴形碧玉耳墜,疑惑道:“這耳墜會不會是喜鵲的?”他把耳墜遞給她,“你看看。這耳墜雖然玉質不太好,不過也不是窮人家的女兒能擁有的。”她贊頭地點頭,走到外面問陳大娘:“你看看,這耳墜是喜鵲的東西嗎?”陳大娘認真地看了看,點頭道:“這耳墜的確是喜鵲的。”燕南錚問管家道:“府裡可有擅畫的人?本王想要喜鵲的畫像。”管家忙道:“夫人擅畫,小人去跟夫人說。”之後,燕南錚和蘭卿曉又去徐少卿的寢房看了一圈,這才離開徐府。回大理寺的路上,蘭卿曉凝眸道:“殿下,這個名為喜鵲的丫頭很可疑。”“鬼見愁,去曹府。”燕南錚朝外面道,爾後看向她,“你怎麼看?”“倘若喜鵲是兇手,她混進徐府是要殺害徐大人。首先,她趁洗衣之機扯壞徐大人的舊官袍,舊官袍送去修補,徐夫人便取出新的官袍給徐大人穿。”她大膽地推測,眉目洋溢著自信,“陳大娘作證,昨夜喜鵲外出,很有可能潛入徐大人的寢房,把新官袍做手腳,或是調換了,今日,徐大人穿著有問題的新官袍外出,午時便身上起火。”“與本王所推測的差不多,進步不小。”他心潮起伏,目光深深,“只是,即使知曉喜鵲的容貌,也不一定能找到她。她必定在帝京消失了。”“是啊,若想藏起來,根本不可能找到。再者,帝京這麼大,如何找起?”蘭卿曉蹙眉琢磨,“她究竟受何人指使來殺害徐大人呢?”“今日總算有點眉目。”燕南錚眯眼,正巧,一絲流光落在他的桃花眸,宛若利劍凜厲的銀芒。“左都御史曹大人被燒死的那日,覲見太后娘娘後便出宮,也穿著官袍……”她好似發現新的線索,驚喜道,“那麼刑部尚書陸大人呢?當日他在刑部,必定也穿著官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