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卿曉彎眉一笑,“先保密。”拂衣正在學新的針法,催促道:“快說快說吧,我想知道你繡誰的新衣。”蘭卿曉板起臉佯裝威嚴,“你再不認真學,被蘇姑姑趕出針工局,我可不管。”這時,外面響起亂哄哄的嘈雜聲、凌亂的腳步聲,坐在前面的繡娘不知看見了什麼,驚慌地尖叫。“出什麼事了?”葉落音把繡花針放好,站起身問道。“有侍衛闖進來……”拂衣衝到前面去看,驚得捂嘴。“別慌。”蘭卿曉大聲安慰眾人。四個侍衛闖進來,眾多繡娘自動散開,瑟瑟發抖。蘭卿曉看見他們朝這邊走來,心裡頓生不祥之感。那四個侍衛不由分說地抓住葉落音,她驚懼地問道:“你們為什麼抓我?”“惠嬪娘娘的新衣是你繡的吧。”侍衛喝問。“是。”她回道,跟劉惠嬪有關?“帶走!”侍衛粗魯地喝道。這時,金公公匆匆趕來,大驚失色,“請問,為什麼抓她?”劉大將軍特意交代了,務必保護好卿卿姑娘和她的姐妹,倘若她們出事,他也沒有好下場。他怎麼敢得罪劉大將軍?因此他必須好好地看著卿卿等人。侍衛道:“事關惠嬪娘娘,你沒有資格問。”葉落音驚恐無助地看蘭卿曉,蘭卿曉低聲寬慰:“別怕,我會想辦法,你先跟他們去。”拂衣看著葉落音被侍衛粗暴地帶走,嚇得心肝兒砰砰地跳,臉龐煞白,揪著蘭卿曉的袖子,“卿姐姐,怎麼辦?” 亂棍打死蘭卿曉想了想,吩咐拂衣道:“你去青鸞殿外守著,倘若落音被處置了,立即來毓秀殿告訴我。”拂衣重重地點頭,“你要去毓秀殿求麗嬪娘娘出手相助嗎?”“只能試試了。”蘭卿曉疾步往外飛奔,拂衣立即跟上。飄絮和玲瓏相視一眼,勾唇冷笑,這出戏當真是精彩。緋顏站在眾多繡娘裡,秀媚的眉目佈滿了得意與陰狠:賤人,這回你的好姐妹落難,看你怎麼救!毓秀殿。蘭卿曉沒頭蒼蠅似的飛奔到大殿,恰好玉肌雪剛從寧壽宮向劉太后請安回來。見她形容倉惶焦急,玉肌雪驚詫地問:“發生什麼事了?你先緩口氣。”蘭卿曉的額頭佈滿了細密的汗珠,喘著粗氣把之前發生的事簡單地說了。“你意思是,葉落音被侍衛抓到青鸞殿了?”玉肌雪蹙眉道,“你可知道具體的事由?”“我還不知道,但此事必定非同小可。”蘭卿曉跪在地上,惶急道,“娘娘,葉落音與我一起長大,跟你我一樣,情同姐妹,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遭罪。懇請娘娘出手相助。”“劉惠嬪進宮不久,溫良謙和,不喜爭辯,看著與世無爭,不像是那種會耍雷霆手段的人。”玉肌雪尋思道,“多半是她身邊的宮人過於緊張,因此才去針工局拿人。”“不知落音為劉惠嬪繡的新衣出了什麼問題……”“你也無需太過擔心,或許只是誤會。”“我感覺這件事不同尋常,娘娘,你不便幫我嗎?”蘭卿曉滿目期盼地看她。“既然是你的好姐妹,我自當幫你。不過你也知道,劉惠嬪是太后娘娘的人,雖然陛下對她不甚喜愛,但我的確無法過問。倘若劉惠嬪當真出了事,太后娘娘必定會過問,會派凌女官去主事。”玉肌雪指甲上的鮮紅蔻丹襯得手指纖長如玉,格外的美豔好看,“凌女官的話相當於是太后娘娘的懿旨,行事頗有太后娘娘雷霆之風,即使我過問了,也無法改變什麼。”蘭卿曉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迅速往上蔓延,“那怎麼辦?”玉肌雪凝眸思索半瞬,輕緩道:“稍後陛下來陪我吃午膳,這樣吧,我試著提起劉悔嬪一事,倘若陛下有意過問這件事,興許有轉機。”蘭卿曉感激地致謝。青鸞殿這邊,拂衣在外面望向殿內、焦慮地走來走去,渾然不覺日頭的毒辣。大殿,葉落音跪在宮磚上,上身匍匐在地,絲絲冷氣透過衣物鑽入膝蓋、肌膚,全身汗津津的,她也不知此時是覺得冷還是覺得熱,或者是冷熱交織。劉惠嬪在寢殿躺著,太醫正在醫治她。這時,太醫和凌疏影一起走出來,她冷著臉問道:“惠嬪娘娘究竟所患何症?”“凌大人,惠嬪娘娘的四肢、身上發疹、紅癢,應該是外因所致。昨夜的湯藥之所以無法遏制娘娘的病情,是因為下官沒有找到娘娘發病的真正誘因。”太醫回道。“大人已經找到真正誘因?”“下官仔細察看了惠嬪娘娘的日常膳食茶飲、衣物器具,昨日娘娘穿的衣裳有問題,該是那衣裳引致娘娘發病。”“那衣裳有什麼問題?”凌疏影長眉微挑,看向匍匐在一旁的繡娘。葉落音聞言,身子一震,他們說的是她繡的那身新衣嗎?依照宮規,倘若確定了她繡的新衣害得妃嬪患病,等同於謀害妃嬪,那可是死罪!想到此,她的腦子裡亂哄哄的,恐懼得心快跳出來了。那太醫回道:“下官仔細察看過,那身衣裳沾染了木槿花粉與糯米粉的混合之物。惠嬪娘娘的近身宮女說,娘娘自小就不能碰觸某些花粉,比如木槿花粉、糯米粉,一旦沾染就會全身紅癢、發疹。”葉落音的